崔鈺惴惴不安地上了朝,垂眼站在大殿裏,聽着朝臣出列諫言。
她的手揪得極緊,生怕妖書一事以及少詹事之子一案會被捅到聖上跟前,畢竟這事牽扯到太子一黨的利益,難保皇帝不會護犢心切,將她拎出來擋罪。
崔鈺站了許久,雙腿都發麻,卻不敢貿然妄動。
直到聽見內侍尖利的唱報聲“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她才渾渾噩噩地擡頭,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朝臣中站的最前列中的皇太子。
這兩件事,竟然被壓下去了?!
崔鈺逃過一劫,一時間如釋重負,但繼而一想過了五日還有早朝,心中不免覺得悲哀。
內侍高宣退朝,百官按照品列依序退下,崔鈺不過是走慢了一步,就被虞祿給追了上來。
“小伯爺可別忘了正事!”虞祿擠眉弄眼,崔鈺一陣無言。
去青樓怎麼就算是正事了??
但虞祿向來是又憨又浪蕩,崔鈺與他相知相熟,早已習慣,聞言便道:“我身子不大好,不能……呃,縱慾過度,所以只能喝喝花酒就算了。”
虞祿挑眉,湊上前,離得崔鈺極近,壓低聲音,“你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崔鈺:???
眼見的侍郎眼裏幾乎要噴火,虞祿才撓了撓臉,有些委屈,“我說錯了?你的房裏明明連個侍奉的通房丫頭都沒有……”
“那是我清心寡慾!”
虞祿也知自己說錯了話,擡手就勾到了崔鈺的肩膀上,拉着她一道走,看似非常惋惜,
崔鈺試圖逃避話題,“再看看吧,畢竟是要一起過活的,也得挑個稱心的纔行。”
“這還不簡單?”
虞祿笑嘻嘻地一勾手,架着崔鈺的脖頸就將她扯到自己身邊,崔鈺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
“阿姐跟我說,過幾日宮裏有一場夜宴,雖說是賞花賞月,但各部臣工可是都要帶家眷來的,這麼多女眷,你怎麼都會遇到個喜歡的吧?”
崔鈺聞言,略微蹙眉。
與其說是皇后娘娘籌辦的宮宴,倒不如說是相親大會,爲誰相親?自然是太子殿下,不過是藉着宮宴相看太子妃以及側妃的人選罷了。
眼下殿下都已弱冠,卻遲遲未娶,連侍奉的丫鬟都沒有,別說皇后這個當孃的着急,就連家中生養着嬌俏女兒的大臣都着急。
崔鈺想到這裏,心思一動。
她的伯府不正有兩個正待出閨的姐兒嗎?昨日祖母還特意囑咐她留意京城有哪些貴門子弟來着?
“正好,我也想去那裏看看,順便將我的兩位堂妹也帶去湊湊熱鬧。”崔鈺一笑。
“哦?”虞祿倒是會錯了意,有些喫驚。
這個春心遲遲不動的榆木疙瘩竟然開竅了,要去相看媳婦去了?
他哈哈一笑,拍了拍崔鈺的肩膀,“正好讓各家小姐瞧瞧伯爺的別樣風姿!”
崔鈺頗有些無語,將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把給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