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以爲崔鈺在後面給你撐腰,你的地位就高人一等了吧?
你終歸不過是個沒落世家的庶出一脈,也就只配當東宮的玩物!”
崔英聞言心中一燥。
這個縣主性子刁蠻,之前不僅掌摑自己,事後還若無其事地住進了伯府。
母親根本不敢得罪孃家這位祖宗,平日裏府上有什麼好東西第一時間就送到了縣主的房中,有時甚至還會被這個刁蠻小姐甩臉色。
如今她竟然還說出這般惡毒的話,崔英心氣上頭,平日積怨頗深,全都一把火的泄了出來。
她甩了甩帕子,冷笑地望着餘綺月,
“縣主曾揚言非太子不嫁,我看是你囂張跋扈之名遠播,及笄兩年都未有人上門提親,才故意說出這番話遮醜挽尊罷了,
你莫不是你以爲這副品行,殿下也會喜歡吧?”
餘綺月面色一變,勃然大怒,“你這個破落戶,竟敢這麼說我!”
崔英吸了口氣,朝她欠身一禮,不欲和她糾纏,轉身便走。
“站住!”
餘綺月上前一腳就踩住她的裙襬,崔英趔趄兩步勉強站穩,身形剛定,頭髮便被後面的人一把薅住。
她驚叫一聲,險些疼出了淚,鬢髮全都散了,金釵鬢花散落下來。
“這……這裏可是東宮,你敢這麼放肆!”
若說往常李慎矜一般都不理睬此事,但這裏畢竟是皇太子的地盤,他若是知道了定會出頭。
餘綺月手微松,崔英察覺,連忙掙扎出來。
頭髮一緊,是餘綺月再一次縮緊手,崔英又被拖了回去。
崔英只覺得渾身一涼。
這個餘綺月性格實在是偏激,提刀殺人都怕是做的出來。
念頭剛滑過,她頭頂一陣天旋地轉,轉眼之間只聽“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她竟然是被餘綺月掄到了湖裏。
“縣主……這……”一旁宮女臉都嚇白了,“這要是出事了可怎麼辦?”
餘綺月將她狠狠一推,橫眉道:“怕出事就快走,若是被人發現了可就說不清了!”
那宮女面色慘白。
連忙跟着餘綺月離開廂房。
水漫過了頭頂,涌進了口鼻,冰冷的液體從四面而來包裹住她。
崔英覺得自己要完了,意識不清,幾乎要散去,只能憑藉着本能使勁將手舉過頭頂,希望能有過路人注意到她。
可是這裏如此荒僻,哪裏來的人。
她只嘆自己這輩子剛出了風頭,就要身隕在此。
——
湖水又傳來“撲通”聲,她的細腰被人攬住,託舉起來。
一瞬間清新空氣都入了鼻尖,她緩過一口氣,開始不停地咳嗽,吐出幾口後趴在那人的肩膀上奄奄一息。
她垂眸,見到的是一件官袍,繡着三章紋。
“鈺……鈺哥哥。”
崔鈺將她掰過了身子.
水珠從髮鬢滾落下來,順過崔鈺玉雕的瓊鼻,滑過脣瓣,埋入溼透的衣襟之中。
她“嗯”了一聲,道:“先上去,你我男女有別,讓別人瞧見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