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看了一眼陶融,將嘴裏的話盡數嚥了下去。
陶融也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沒敢說話。
崔鈺有些失望。
看來皇后定是告訴崔英了,李慎矜還是對她不滿意。
他都弱冠了,別人像他這般年齡連孩子都抱上了,他卻連親事都遲遲不肯敲定。
“不勞煩陶公子了,既然三妹妹馬車有損,那便坐我這輛回去,免得惹人閒話。”
崔英聞言猶豫道:“那哥哥你怎麼辦?”
陶融適時接話,“不然……我在外面等伯爺,到時再接伯爺回去?”
崔鈺看了看他,“不用。”
陶融摸了摸鼻子。
誰知崔英看了陶融一眼,卻是道:“哥哥每回出宮時辰都很晚,沒有馬車怕是不方便,我還是坐陶公子的車好了。”
崔鈺:???
妹子你怎麼回事?這麼快就轉變陣營了嘛!
崔鈺有些不高興,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淡淡頷首,“那就勞煩陶兄了,到時候我再上陶家獻禮道謝。”
陶融有禮的拱手,“伯爺客氣。”
他向崔鈺告辭一番,一揚馬鞭,駕着馬車揚蹄而去。
崔鈺的馬車也駛向了宮闈。
東宮朱樓玉闕,層樓高峙,檐角飛翠,崔鈺踏在漢白玉石階上,望了一眼殿頂的牌匾,隨後跟着內侍進了書房。
李慎矜正坐在書案前翻閱奏章。
如今聖上病弱,許多政事已經慢慢交由皇太子打理,他手上的權勢也越來越重。
三足鏤空香爐正燒着嫋嫋薰香,煙霧繚繞,薄香透珠簾。
他的眉目籠在香霧之中。
聽到腳步聲,李慎矜從奏摺中擡起眼,眸似冷玉,清泠的像一簾秋雨鋪面而來。
內侍更是惶惶不安,服侍了這位殿下那麼多年,還是難以習慣他的威壓。
片刻,崔鈺跪地拜見,聲線平穩,
“臣崔鈺,拜見太子殿下。”
李慎矜將奏摺“啪”的合上,放置另一邊,睨着她,道:“侍郎且平身。”
他淡淡擺手,內侍連忙告退,順便小心的將門給掩上。
崔鈺並不知道這位太子爺在休沐時找她是幹什麼,爬起身後小心的問道:“殿下尋臣是爲何事?”
李慎矜掃了一眼前面紅漆木圈椅。
崔鈺琢磨着他的意思,順着他道:“殿下是覺得這椅子有什麼不妥嗎?”
“本宮讓你坐。”
崔鈺“噢”了一聲,依言坐下。
李慎矜又給她倒了一盞茶,推到了崔鈺的面前。
是兩湖龍井,湯澄香溢,芽嫩碧翠。
崔鈺捧着皇太子親手給她泡的茶,啜了一口。
殿下這泡茶的手藝,還真是委屈這茶了呢。
崔鈺砸吧着嘴,默然不語。
“侍郎昨夜去了哪裏?”李慎矜一直看着她,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崔鈺有些驚訝,這怎麼還問起了她的行蹤,她捧着茶盞道:“臣、臣昨日去了一趟瑜王府。”
“哦?”李慎矜挑眉,“侍郎去瑜王府可是爲公事?”
能有什麼公事會大晚上拜訪人家?
崔鈺老實的回道:“私事,李公子昨日生辰,臣去道賀。”
李慎矜聞言,哂笑一聲,“一日之內給二人賀壽,你倒是能耐,崔、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