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覺得崔琅小心翼翼的樣子很可愛。
況且他本來就生的脣紅齒白,眸光澄澈,像是盛着一汪桃花水一般的無辜,溼漉漉的瞳仁把人望着,容易使人心軟。
崔鈺伸手,想揉揉他額頭軟軟的毛髮。
“師兄,方纔有人撞我,我纔會掉下去的!”
馮柔剛被宸山放下來,就捉着他的衣襬,含淚告狀。
她本來身體就弱,被掛在空中吹了半天的風,更是難受,說到激動處,她還會咳幾下,兩頰因爲劇烈的咳嗽而染上緋紅。
宸山蹙了眉,默然收劍入鞘。
“是誰?”
崔鈺有預感,這個人定會惹什麼幺蛾子出來。
果然,馮柔就伸指,指向了崔鈺,“是她。”
宸山也跟着看了過去。
“馮柔師姐不要血口噴人。”崔鈺淡淡垂眉,摩挲着手上的玄鐵寒劍,指腹在劍身輕擦。
“我方纔御劍的時候分明離你遠遠的,又怎麼會撞上你呢。”
崔鈺慢聲細氣地說着,聲音帶着涼薄,似乎是漫不經心,又不屑於一顧。
馮柔最看不慣她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怒斥:“你定是對我懷恨在心!”
“我爲什麼要對你懷恨在心?”崔鈺擡起眸,手指輕勾,調轉劍身,在空中挽了一道凌厲的劍花。
她含着清淺的笑意,慢條斯理,字正腔圓,問道:“馮師姐做了什麼事,能讓我懷恨在心?”
馮柔自然不敢說。
她只能白着一張臉,嘴脣翕動,半天吐不出什麼字來。
宸山蹙着眉心,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是小鈺撞得你?”
聽到她的回答,宸山的眉目微松,“小鈺這般良善,又怎麼會害你呢,定是你弄錯了。”
馮柔聽到他的袒護之言,喉頭一癢,又忍不住咳了起來。
宸山見人差不多到齊了,只差兩位修士,便先走上前頭,轉過身面對衆人,清咳一聲,溫聲說道:
“上將軍前陣派士兵來請仙棲門到北境除祟,咱們這次就是專門完成這個任務的。”
衆弟子眼巴巴地聽着他講,道了一句明白。
“還差兩位修士,咱們等等她們,到時候一起行動。”
一衆弟子裏已經有人開始嘀咕了,“怎地那兩位那麼慢?”
“好像都是外門子弟,分別帶着兩位婢女,自然是慢了點。”
“真是的……還得等她們……”
宸山出言勸衆人稍安勿躁,接着帶着他們先入山林安營紮寨,探測地形。
見那兩位弟子遲遲未到,宸山蹙眉,擡頭望了一眼天色。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再怎麼慢,都應該飛到北境了吧。
有一個弟子小跑而來,臉色通紅,支支吾吾地朝着宸山說話。
許是感覺尷尬,他的眼神飄忽躲閃,聲音壓得低低的。
“大師兄……我有點急……”
有些弟子修行較低,還未辟穀,喫喝拉撒都要。
宸山聽出他是說自己內急,點了點頭,溫聲囑咐。
“別走太遠。”
不走遠一點豈不是被人撞着了?怎麼解決。
那弟子答着是,一溜煙小跑,不知道躥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