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琅的劍就抵在了她的喉間。
劍鋒凌厲,帶着寒意,崔鈺生怕他一個手抖自己就祭天了,連忙退了一步。
崔琅卻是手持劍,逼進一步。
崔鈺再退一步,崔琅跟着逼近。
步步退,步步進,少年的神情十分自然,雲淡風輕,眸光澄澈,看起來十分無辜。
手上卻持着利刃,將前面的人逼到了竹林深處,退無可退。
崔鈺的背已經抵在了竹子上,她微微後仰,喉嚨偏離了劍鋒,忍不住蹙眉道:“崔琅,你幹什麼?”
少年微微眯眼,脣角揚起淺淺的弧度,“我厲害嗎?”
“……”
“厲害厲害,你把劍放下。”
聽到她的誇讚,崔琅的心情似乎更加愉悅了,他手腕一轉,劍身回撤,刀尖卻是對準了自己。
“喏。”崔琅將劍柄塞到了崔鈺的手中,讓她握緊,才湊近她,認真地道:“有不會的直接問我,別再問那誰。”
那誰?
澶白仙君嗎?
崔鈺的嘴角略有抽搐。
敢情你把我逼到這裏一番威脅就是說這些屁話?
崔琅的手一緊,扣着崔鈺的手,握緊了劍柄。
他晃着她的手,催促道:“說句話呀。”
崔鈺有些無奈,扶額,“好,行吧。”
?
爲了讓澶白仙君早日閉關,崔鈺練劍的次數明顯增多。
本來用來修煉妖力的功夫,全都挪出來修煉靈力,以便與留辜劍契合。
再加上崔琅一對一親身教導,她的劍法更加精進,幾乎將一百零八套的內門弟子高階劍法給練完了。
仙君可以閉關了吧,閉關好歹也得漲點羽化值吧!
?
*
崔鈺去尋澶白仙君的時候,他正打算出殿。
看到崔鈺前來,澶白略感意外,停了腳步,詢問道:“你有何事?”
崔鈺看了看仙君旁邊的小弟子,抱着劍對澶白揚起一笑,“師尊,弟子已經將劍式都學會了。”
站在仙君身旁的小弟子十分驚訝,“啊”了一聲,瞪大眼睛,“宸山大師兄都只練到了一百式呢。”
澶白看着崔鈺,垂下眸光,定在她手指上的薄繭好一會兒。
他徒兒的手本是生得嫩,沒有過多的繭子,如今爲了練劍,虎口處已經起了層層的厚繭,還帶有輕微的劍傷。
澶白擡起了眼簾,“最後一套,平沙落雁,也學會了?”
崔鈺連忙點頭。
“好。”澶白的聲音很淡漠,吩咐道:“跟掌門說一聲,本尊有急事,不能赴宴清談。”
崔鈺聞言連忙道:“師尊,其實弟子也不急於這一時刻,不算急事。”
“你的事便是急事。”
澶白的眼風掃了那個小弟子一眼,登時令他打了個寒噤。
“是,仙君,弟子這就去稟告!”
他身旁傳話的弟子腳底抹油一般,小跑離去。
澶白朝崔鈺招了招手,“過來,給爲師看看成果。”
他負手在前,率先步入庭院,站在了槐樹下。
往常他指導崔鈺劍法時,也在這裏。
崔鈺抱着劍踏了過來,輾碎了路上的花。
澶白轉過身,望着她,慢道:“練給爲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