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水出鞘,寒光如冰,頃刻間斬落了數十隻魔獸的頭顱。
澶白上前一步,帛色的衣衫如一捧清雪,潔淨無塵。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淺色的眼瞳淡淡掃過周圍一圈,方纔還盤踞在周邊的魔獸立即鳥作獸散,逃了開來,化成火重新鑽回自己的魔界老巢。
他頓了頓,目光繼續逡巡,緩緩掃視山林,望見掌門師兄後,才上前一步,傾身爲其灌注靈力療傷。
掌門的傷勢不算輕,身上掛了不少彩,如今正以劍撐地,勉強支撐着自己即將傾倒的身子。
他望見了澶白,目光中還帶着一種不可置信。
“澶白,你貿然出關,容易走火入魔!”
聞言,澶白沒有半分動容,灌注了靈力助掌門療傷後,才徐徐問道:“她呢?”
“誰?”
澶白蹙了眉,淺色的眸子定定地望向了掌門。
掌門冷笑一聲,“你徒弟?”
他語氣很涼,帶着怒意和無盡的失望,“澶白,她是妖,你看不出來?”
澶白麪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在聽聞這句話之後,心神卻爲之一動。
她的身份,暴露了嗎?
他的面色更是白了幾分,連脣色都褪去了血色。
澶白半闔眼簾,聲線依舊如往日一般平穩,清凌凌的,含着冰渣子一般。
“她呢。”
“她?”掌門的神情已然動了怒,像是對向來看重的小師弟極其失望,他冷然道:“她已經叛逃師門!”
澶白一動不動地望着他,淺色的眸子十分沉靜,不染纖塵,似乎在甄別面前人話中的真實性。
“你若是缺個弟子侍奉,師兄我便再尋一次,絕對爲你找到千年一遇的好苗子,你又何必在意這麼一個妖物!”
澶白的眼睫顫了顫,半晌才伸手,將掌門的手撥下,站起了身,背影蕭條孤寂。
他往前幾步,只看見漫山的火,以及魔獸和仙棲門子弟的屍骸。
大雨滂沱,鮮血和雨水,攪在一塊,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腥味。
掌門的話從背後傳來。
“她和魔物勾結,叛逃師門,最後還遭受那魔物的反噬,被折磨的奄奄一息,這是她活該!她罪有應得!”
澶白的背影驀地僵住。
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內息忽然之間紊亂了,強闖出關,靈脈中的靈力本就不安攢動,猶如軟刀子在五臟六腑攪動着他。
“噗——”
澶白忽然吐了一口血,血色洇着泥土,暗沉無比。
掌門見狀,連忙不顧傷勢奔上前來,扶住了他,“你怎麼樣?”
這個小師弟可是最有潛力羽化成仙!他離通天境僅僅一步,只差一個機緣!若是他能飛昇,仙棲門必定名聲大震,畢竟除了開山先祖,山門之中再無一人飛昇了。
澶白默不作聲,推開了掌門的手,擡起眸遙遙望向遠邊。
他慢慢道:“她往哪裏去了?”
“澶白……”掌門還想再勸。
“哪裏!”
澶白難得動了怒,淺色的眸子冷的如冰,威壓傾倒而下。
掌門一驚,顫悠悠地指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