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的咳嗽聲響了很久,經紀人的心都嚇得一顫一顫的,生怕這位爺直接嗝屁,他就要面臨經紀公司的開除處罰一般。
好半晌,顧辛的咳嗽才停頓了一下,他的嗓音沙啞,聲線低沉道:“藥。”
噢噢噢噢!
經紀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回去拿藥,在客廳倒了一杯水順便端了過去。
崔鈺睡眠向來淺,顧辛的動靜也並不小,很快就將她驚醒了過來。
“喵?”
略帶疑惑的奶貓叫聲在牀角響起,顧辛垂眸,瞥向了翻坐起身的崔鈺。
“吵醒你了?”
崔鈺磨蹭了一下,從毯子裏掙扎出來,跳下枕頭,踩着木板地踱到了牀邊,仰頭看他。
她的貓眼在黑暗中能清晰視物。
崔鈺睜大了眸子,看見顧辛的面色十分蒼白,脣色幾乎褪去,如釉如瓷,像是易碎的琉璃。
她能感覺到,顧辛病得並不輕。
顧辛此時也正在低頭看她。
這隻貓,在黑暗中看東西的時候,眼睛會發光。
它的皮毛本就是那種深邃高貴的黑,尤其是夜幕時分,燈光俱熄,她的身影幾乎和黑夜融爲一體,只有碩大的瞳仁在發着光。
就像是兩隻眼珠子biubiu~閃的飄在半空中一般。
其實看起來還有點可怖。
但是顧辛偏偏覺得可愛。
他從溫暖的被窩裏探出手,伸向牀邊,嗓音低沉,“過來。”
崔鈺沒動,反而是門外傳來男人聲如洪鐘的迴應,“欸——顧哥,我這就過來。”
經紀人十分火速地奔在顧辛的牀邊,殷勤彎身,將藥和水盡數奉上。
顧辛:“……”其實不是叫你。
他沒有立即揮退經紀人,伸手將藥接過,服用了幾粒。
顧辛將藥和水杯遞給了他,搖頭,慢道:“不行,會拖了整個劇組的進度。”
許是病痛的折磨讓他的聲音變輕了很多,但那字句不多的話語卻含着不可忽視的分量。
這個男人看似溫雅,實則強勢凜然。
經紀人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敢再多加勸說,諾諾地將東西接了過來,“那您好好歇息,只不過這幾日的飲食要忌口。”
他想了想,鄭重道:“油膩的東西不能喫,可是您已經和酒樓預定了明日的三餐,不如這樣吧顧哥——”
“我幫你喫好不好?”
顧辛慢悠悠地望了他一眼。
經紀人頓時就慫,瑟縮了臂膀。
當顧辛的經紀人可真累,不僅要選劇本選代言,還得當個保姆一樣伺候這位爺,有時候這位爺還拒絕他的好意勸說!
對的沒錯,他就是好意,佔便宜是不存在的,絕不存在!
顧辛看清了他心內的小九九,懶得和他計較,於是隨意道:“你要喫便喫。”
說着,他又將崔鈺一把拎了過來,撓了撓她的脖子,“順便,將她帶上,喫一頓好的。”
這有什麼難的,一隻貓還能和他搶食不成?
經紀人:“好嘞!”
*
翌日。
被搶食的經紀人鬱悶地將崔鈺帶到了片場,將她放在了一邊,很快便趕去了顧辛那裏處理拍戲的事情。
這幾場戲暫時沒有崔鈺的戲份,她便窩在了顧辛放在椅子上的大衣中呼呼大睡。
才睡不久,不遠處就傳來驚叫聲。
“怎麼回事!繩索怎麼鬆了!”
“快救人!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