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衾往日都是倨傲得緊,一張臉雖然說不上溫和,但也算不上冷然。
如今能見他冷笑,崔鈺知道他定是動怒了,想必還是動了大怒。
崔鈺硬着頭皮道:“方愛卿,你先退下。”
方照成早就感受到裴衾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如三尺寒冰一般,幾乎可以將人給凍結實了。
他聽到崔鈺的吩咐,有些猶豫,“陛下……”
他想崔鈺是應付不過來的。
裴衾卻不理他,徑直上前,擒住了崔鈺的手腕,“許久未見皇侄,本王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崔鈺心中暗驚,忙掙開裴衾的手,但是他捏得極緊,像是要將崔鈺的腕都給捏碎一般。
她咬牙,壓低聲音道:“你做什麼?這裏可是殿外!”
裴衾漠然地攥緊她的腕,“你覺得本王想做什麼?”
“你?!”
崔鈺不想將事情鬧大,她也知道現在自己根本鬥不過裴衾,於是她只能隱忍怒氣,儘量壓着情緒,“皇叔找朕,定是有要事相商。”
“隨朕入殿吧。”
方照成察覺不對,上前一步,裴衾卻已經轉頭看了他一眼。
那瞳仁中含着一凜清光,帶着嗜血的冷然。
方照成微微一驚。
崔鈺生怕九皇叔直接拔劍就砍了她的方愛卿,忙搶先道:“愛卿議完事就快走吧,別礙在這裏。”
話都說到這了,方照成不得不遵命,“臣且告退。”
見方照成安全地離開了,崔鈺纔將目光轉到了裴衾的身上,迎着他的死亡凝視,硬着頭皮道:“皇叔,請。”
裴衾順勢走到前面,卻依舊拉着崔鈺的手腕不放,直到將她拽入了殿中,掩上門,纔將她摁到門扉上,冷道:
“這幾日爲何不見本王?”
“朕這幾日都很忙。”
“你忙你的,本王在一旁看着你也妨礙到你的公務了麼?”
看着她?
崔鈺沒想到這人這麼恬不知恥,怒道:“你每次來只是看着朕麼?你哪一次不是動手動腳的!”
裴衾看着她動怒的樣子,不說話。
他偶然興起,曾收養了一隻野貓,性子難馴,不給他摸,只有餓了的時候才肯咪咪叫着來討好他。
也就那時他才能擼一下貓,誰知那野貓喫飽喝足了之後直接甩尾巴走人,不僅如此,還反咬他一口。
怪惱人的。
現在這隻貓的屍體都不知道被他扔到哪口井底發臭發爛。
裴衾想着,另一隻手摸到了崔鈺的臉上,來回摩挲着她如玉的肌膚,慢道:“崔鈺,你是不是在利用本王?”
崔鈺一驚。
她斂眸道:“皇叔說的是什麼話,送朕上皇位,不是你一廂情願麼?”
是。
裴衾自嘲。
當初是他先提出來要送崔鈺上皇位的。
但這不是她翻臉的理由!
崔鈺卻是感覺不到裴衾的怒氣一般,笑着慢悠悠地道:“還是說,皇叔對朕不滿?”
“爲何不滿?是朕給予你的榮華富貴不夠?”
“那朕……再送你十個美人,如何?”
“噢不,朕再爲你建一棟花樓,造一個酒池,定會將美人塞得滿當當的,嘶——”
裴衾緊緊捏着她的肩胛骨。
他武藝精湛,上陣打仗的氣力不過用出兩成,就已經讓崔鈺冷汗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