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危險遊戲 >第64章 阿雄
    徐巍一直清楚一點,即使大局已定,陰謀家也絕對不會露出馬腳,因爲他的目的十分簡單,他要一個完整的黃家產業。

    黃龍精心設計了一套繼承流程,在他去世之後,黃瀟瀟就是唯一合法的繼承人,而黃瀟瀟一旦出事,整個黃家的產業立刻就會土崩瓦解。

    但是黃瀟瀟必須消失,否則他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所以他必須有個可以服衆的恰當理由,比如成爲一個撥亂反正的英雄。

    在這場亂局之中,黃夫人一家看似是最大的受益方,黃瀟瀟出事之後,黃彬彬自然就是最合適的繼承人,而徐巍不這麼認爲,他反而覺得他們是最危險的受害者。

    正是因爲誰都知道這對他們最有利,所以第一個都會懷疑到他們頭上,如果有人故意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他們身上,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了。

    既然陰謀者想要做撥亂反正的英雄,那麼黃夫人一家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黃瀟瀟悲哀看着倒在地上的阿雄,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他所爲,在她眼中,這是一個比親生父親還要親近的人。

    眼淚從黃瀟瀟的臉頰上掉落下來,“爲什麼?爲什麼會是你?”

    即使她百般不解,然而真相大白時,她又覺得一切合情合理,特別是她負氣出走的那天,正是阿雄有意無意地透露徐巍接受了黃龍的籠絡。

    阿雄知道黃瀟瀟最反感受人監視。

    這件事黃瀟瀟從來沒有給任何人說,她從心底沒有懷疑過他。

    黃夫人咳嗽着從地上爬起來,她陰冷笑起來說道:“你怎麼會知道一個閹人的心有多麼的扭曲變態!”

    “二嬸,你在說什麼?”

    黃夫人哈哈大笑起來,她嘲諷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嗎?他連鬍鬚都是假的,他是個閹人,而且都是拜你那個爹所賜。”

    “沒錯!”

    突然有人這樣回答道,起初衆人沒有在意,他們覺得說話的這個人肯定會說出一番獨到的言論,便立刻尋找說話的那人準備側耳傾聽。

    這時,他們頓時驚恐地睜大雙眼,因爲這聲音似乎是倒在血泊之中的阿雄發出的。

    徐巍忽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的壓迫感,他經歷過的危險處境也不少,但是都和這一次不同,這是一種本能的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慄,就像老鼠遇見貓,就像羔羊遇見惡狼。

    徐巍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他大聲叫着小心,身子已經朝黃瀟瀟撲去。

    然而就在他衝出的剎那,阿雄已經出現在黃瀟瀟的身後,這已經不是人類所能有的速度。

    阿雄死死捏住黃瀟瀟的脖子,而在他的後腦處,彈殼正在被慢慢地推出,傷口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

    徐巍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身體就像一顆炮彈一樣被彈開,當徐巍感受到刺骨的疼痛時,他後悔莫及,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的善良是這麼的幼稚可笑。

    他應該在第一時間將阿雄的腦袋割掉,將他的心臟挖出來,將他挫骨揚灰,就算他做不出這麼殘忍的事,他也應該檢查一下他是否真的斷氣,起碼也要補上幾槍。

    徐巍忽略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阿雄和危險遊戲有密不可分的關係,甚至他也是危險遊戲的玩家。徐巍此時終於明白了,他心中那份如同面臨天敵般的恐懼的源頭。

    阿雄陰慘慘地笑起來,絡腮鬍的一角掉落了,他乾脆一把拉下,露出潔淨無比的皮膚。

    “沒錯,我是個殘缺之人,而且就是拜你老子所賜。”

    阿雄紅着雙眼冷冰冰說着,手裏頓時使勁了一些,黃瀟瀟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她難受叫道:“雄叔……”

    這聲柔柔的雄叔直接刺入阿雄的靈魂深處,他忽然想起她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她剛能說話,他一進門她就張開肉嘟嘟的小手臂,蹣跚奔向他,奶聲奶氣叫着這兩個字。

    他又想起她每個成長的瞬間,這兩個字就像走馬燈一般從他記憶中跑過,她或喜或悲或愁或哀的呼喚聲,她純粹的發自靈魂的呼喚聲,也震顫着他的靈魂。

    他覺得那時,他應該是笑着的,也應該是恨着的。

    這是一種十分複雜,十分微妙的情感。

    阿雄狠狠咬緊牙關,他高聲說着:“我恨你,我從心底憎惡你,和你共處的每分每秒都讓我反胃!我恨你們!”

    他這些話就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激動,他恨聲說道:“我替他出生入死,甚至變成一個廢人,但是他是如何待我的?我在他眼中就是一個奴才!”

    他的聲音忽然又低了下來,他在黃瀟瀟的耳邊陰陽怪氣低聲說道:“你知道嗎?你們家能夠有今天的地位,都是我的功勞,要不是我幫你們掃清最大的障礙,你爹早就爛在臭水溝裏了。”

    周鵬此時倒吸一口涼氣,他立刻問道:“當時慘劇發生之前,老闆爲了營救二爺,將我們盡數派出,我們原本已經得到可靠消息,但是卻被人搶先一步,難道……”

    徐巍其實也一直好奇一件事,在阿雄所講述的黃家恩怨糾葛的故事中,如此瞭解的他到底扮演着一個怎樣的角色呢?是一個默不作聲的旁觀者?還是一個積極的參與者?

    現在這個答案不言而喻,他是一個積極的參與者,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就是那個真正威脅黃瀟瀟的人。

    阿雄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回答了一切,笑聲中漸漸也充滿了自嘲的意味,他厲聲道:“我爲你們黃家付出了一切,你們是怎麼對待我的呢?說得好聽一點,給了我一個董事的名頭?我是什麼董事?給你家看門的董事?我叫田雄,不叫阿雄!阿雄是狗的名字!”

    周鵬舉槍冷聲喝道:“田雄,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你是在和我們所有人爲敵!”

    阿雄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根本不屑一顧,他只是淡淡說道:“你真的以爲我會怕你們?簡直可笑!不要着急,一個一個來,很快就是你們了。”

    阿雄說着手裏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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