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傳言說他是七泉山區一家獵戶的孩子,後來七泉山區禁止捕獵,這家獵戶就變成了護林員。
有段時期,麝香的價格飛漲,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有些人鋌而走險悄悄摸進七泉山區捕獵香獐。
老八的父親盡職盡責,槍法搏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偷獵的賊懾於威名,只好在夜間來偷偷捕獵。老八的父親便經常在夜間帶他出去驅趕偷獵者。
據說,老八靠耳朵找人的本事就是那時候練成的。
有一次偷獵者又來了,雙方都動了槍,可是那些賊人的槍法在老八父子面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老八的父親終究還是太心善了,他放走了受傷的偷獵者。他心善,但是那些賊卻不是什麼知恩圖報的人。第二天他們卷頭重來,他們將老八家的房屋潑上汽油點燃。
老八跟着父親出去巡山躲過了一劫,可是他的母親葬身在火海之中。
老八和父親遠遠看見火光,他們立即朝回趕,老八的父親留了一個心眼,他把獵槍交給老八,讓他在林子裏等着。
老八等了很久也不見迴音,忽然聽到了幾聲槍響,他跑過來看見父親已經吊死在捕獵香獐的陷阱裏。旁邊又五個拿着獵槍的人正嘻笑着,他們看見了老八。老八扭頭朝黝黑的林子裏跑去,他在黑暗裏開了五槍。
“老八說人不能太心善,太心善就會有猶豫,扣下扳機的速度也就慢了。”
李鍾長嘆一聲,他躬下身雙手提起白布。老八一生用槍,最後倒在槍下,也算是命運的輪迴吧。
“老八的最後一程讓我來送吧。”
周小美接過白布,他擡起頭說:“小崽子,過來叫聲叔吧。”
周小美低聲說:“他就是長得顯老,其實年紀比你爹還要小很多。你小時候他還抱過你,當時你尿了他一身……”
周小美忽然哽咽了。
徐巍動容了,他緊緊捏緊拳頭,眼圈通紅。
徐巍一言不發。他在暗自在心底下定決心,這聲叔等到他替老八報仇雪恨之後再叫。
李鍾拍着徐巍的肩膀,周小美把白布蓋上去了。
李鍾說:“徐巍,你跟我來一下。”
徐巍跟着李鍾一路通過了三道安監,又驗證了指紋虹膜和數字密碼之後,他們才走進一個電梯。徐巍能夠感受到,這道電梯是不斷向下。
電梯門打開,徐巍見到兩個高大的機器人,他們就像是從科幻電影走出來的,渾身白色塗裝,全副武裝。
“這是新研製出的戰鬥機器人,比他們的黑武士機器人差不了多少,也是周小美的手筆。”
這兩個戰鬥機器人從眼睛裏射出幽藍的光芒,確認過徐巍和李鐘的身份之後,他們把手裏的槍收起來。他們身後打開一道門。
李鍾說:“進去吧。”
“你不進去?”
“她要見的是你。”
徐巍皺起眉頭走進去,門立即關上了,徐巍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說:“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三號緩緩走出來,她笑着,只是僵硬極了。徐巍覺得就是一張人皮面具在衝他笑。
三號說:“你跟我過來。”
三號領着徐巍朝裏面走去,這時迎面過來一個掃地機器人,三號立刻停了下來,她先是向左邁開一步,然後向前走了一步和掃地機器人平行錯開,最後她又朝右邁開一步,回到原來的軌道上。
徐巍看着她這樣走覺得彆扭極了,他稍微一側身就避開了這個掃地機器人。
三號在一個透明的玻璃門前停下來,徐巍順着看過去,黎妙兒漂浮在淡藍色的生命艙裏。
“解除抑制。”
三號說的聲音很大,這樣指令原本是不用說出來的,她故意說給徐巍聽的。
解除抑制之後,黎妙兒開始在生命艙裏抽搐起來。
三號又說:“恢復抑制。”
三號轉過頭來,她看着徐巍說:“你也看見了,病毒已經徹底侵入她的中樞系統裏,這個病毒是專門爲她製造的,三號無法殺滅。”
徐巍記得黎妙兒的中樞系統就是一塊巴掌大的芯片,他問:“給她再換一箇中樞系統不就好了嗎?”
三號呵呵笑起來,她說:“你也見過她失去中樞系統的狀態,如果能夠更換中樞系統,我們早就給她換上了。而且我們應該會有無窮無盡個她。她的中樞是獨一無二的,也是你父親的心血。”
徐巍皺起眉頭,他問:“難道就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有,你跟我過來。”
三號領着徐巍來到一塊單相透視玻璃前,這裏面坐着陳瑞,陳瑞頭上戴着特製的信號抑制器。
徐巍眯起眼睛,他問:“和他有什麼關係?他有破解病毒方法?”
三號說:“這個病毒不是他做的,他也沒有破解的方法。你要說服他把他完成的程序交給我們。”
“什麼程序?”
三號忽然閉口不言了。
徐巍看着她說:“如果你坦誠告訴我,我是不會進去的。”
三號說:“如果你不進去,黎妙兒將會永遠無法恢復正常。”
徐巍勾起嘴角,他說:“你特意讓我先看到黎妙兒的狀態,就是爲了讓我答應現在你的要求。我可以告訴你,你的企圖失敗了。”
三號發出嘆氣聲,她說:“好吧,三號輸了。誠如你所見,三號只是一個半成品。三號還缺少一段關鍵的程序,你可以理解爲三號缺少‘成長’。”
徐巍想一個計算機系統還要成長幹什麼?他立刻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一個計算機系統真的能夠成長,那該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徐巍倒吸一口涼氣,他問:“陳瑞可以做到?”
“至少情報顯示是這樣。”
徐巍將信將疑,推門走了進去。
陳瑞幹黃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他說:“我知道肯定會是你來,我是不會答應的。”
徐巍在陳瑞面前做了下來,他們兩個相互看着,久久不語。
過了很久徐巍才問道:“你認同他們嗎?”
陳瑞兩顆眼珠子跳動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
徐巍站起來說:“我知道了,我會把你的父母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