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喪失了時間的觀念,不知道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只能知道自己很餓,這裏很臭,房間很小。
極度的難受。
半夢半醒的時候,房間門被推開了,她已經熟悉了這個鐵門晃動的聲音,隨着燈光亮起來,眼睛像是被灼燒了一樣的痛,她立刻想要伸手捂住眼睛,可是她的手臂並沒有擡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手腕勒住的壓感。
穿着藍色運動服的人走了進來,他低着頭,手裏拿着一個盤子。
“求求你,放我出去吧。”張莉莉用哀求的語氣說道,她早已經哭得沒有淚水了,可是面前的人,並沒有任何憐憫之情,冰冷的眼神絲毫沒有任何變化。
他將盤子放到了張莉莉身旁,用鑰匙將束縛住對方的手腳鎖鏈全部解開,“吃了吧,這是你今天的飯。”
“三天了!”張莉莉竭盡全力的哀求着,“你要什麼?我沒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我……我求求你了……你要怎麼樣都可以……不要關着我了!”
他只是微微一笑,轉身走到了房間的角落,那裏放着一些雜物,有拖把和掃帚,還有幾塊抹布,轉動掃帚的時候,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回來的男人手中拿着一個掃帚把,他蹲在張莉莉的面前,問道,“你的小狗叫什麼名字?”
“叫……七七,七月七號買的……所以……叫七七!”張莉莉顫抖着回答道,她死死地抓着牀板,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男人拿出了手機,將一張截圖展示到了張莉莉的面前,“這是你第一次發消息,內容是‘七七一直在門口蹲着搖尾巴,我拉都拉不回來,一過去還拽我的褲腿,我不理他他還叫,真是煩人!’對吧?”
張莉莉懵了,她不知道這個時候男人拿出手機來問她這個事情是要做什麼,於是連忙點頭。
“這是第二條,二十分鐘之後,你的照片。”男人說着,劃到了第二張,是七七嗚咽着在地上爬行的照片,一條前腿已經勾了起來,不能動了。
“你的表達是,‘古人說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打過一頓就消停了,現在也不叫了,就是嗚嗚嗚的很煩。’對嗎?”
張莉莉迷茫的看着男人,不知所措。
男人將手機收了起來,“你想出去嗎?”
“想!你怎麼才能放過我……求求你……我可以……”
話還沒有說完,棍子劃過空氣的時候,風聲在張莉莉的耳畔響起,下一秒,便是撕裂得叫喊聲。
“它想!出去!”每一個字都是狠狠的一棒。
“你也想!出去!”
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從張莉莉喉嚨深處發出,她從牀上滾落在地上,死死的抓住男人的褲腿,她憤命的去咬,去抓,去打。
可是就在她右手伸出來的時候,男人一腳踩在了她的胳膊上。
三棍。
鐵質實心的掃把棍子打歪了,打折了。
張莉莉的胳膊也折了。
她喉嚨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半張着嘴,滿面的淚水早就將她的妝容胡得花了。
男人拿着手機,對着張莉莉拍着。
“果然,古人說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打過一頓就消停了,現在也不叫了,就是嗚嗚嗚的很煩。”男人的聲音很冷漠,他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具屍體。
男人將地上的鐵棍一腳踹出了房間,關閉了燈之後,厚重的鐵門再次關閉。
房間剩下一片漆黑。
……
“誰一直在給你發信息?”驅車的路上,張之聞問道。
“一個神經病和一隻劍齒龍。”方雲麒哦了一聲,“沒有眉毛的劍齒龍。”
“那是因爲我沒有化妝!”手機裏傳來了叫聲,“蚊子蚊子,少爺欺負我!”
張之聞哈哈一笑,“琪琪啊,我說呢,別說你還真像劍齒龍,哪兒都大,虎牙也大,就是膽子不大。”
“哼!”周琪琪雖然生氣,但是也沒有掛斷電話,反而是直接轉了話題,“你們現在是去案發現場嘛?”
“這個爛尾樓是怎麼回事兒?”方雲麒問道。
周琪琪反應了一會兒,“我去查。”
爛尾樓在城郊。
“這裏是被華豐集團承包的,因爲疫情原因,工期耽擱了,****的傳播速度是真的快,也就一個來月的事情,本來都打算封頂了,結果到都無法施工。”接待的刑警是當地市局負責這起案子的組內成員,孫智。
當然,接待他們二人並非是因爲上層交換案件的關係,而是因爲張之聞給他老爹打了個電話,老張也就安排了下來,說是參觀見學,畢竟孩子以後也是要進警校的,再加上之前方雲麒破了幾樁案子,都是張之聞參與的,張之聞大包大攬將功勞全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現在聲名在外,大家也都知道他是個好苗子。
“兄弟你來也不說一下,今天我們分局座專門安排了負責案件的一組配合你,看看有沒有新的進展。”孫智帶着二人向上走,“我們已經對現場完成了勘探……”
孫智還在介紹着,走入了第三層的隔間,這個房間就是案發現場。
進入房間的只有張之聞一個人,方雲麒留在了外面。
環顧四周,方雲麒向外看去,這裏是城郊,人流確實比較少,西面有零星的商鋪,東面則是一條河流。
確實看起來荒廢了很久,這裏幾乎是沒有人來過的痕跡,地上的灰塵除了進出那個房間的道路上已經被磨去,其他的地方還是非常厚重,蜘蛛結網,老鼠縱橫。
對於方雲麒來說,這裏沒有什麼價值了,轉頭走下了爛尾樓,來到了一個便利店,這是附近唯一的便利店。
“歡迎光臨。”便利店上面掛着的玩偶發出了機械式的叫喊,隨着下樓的腳步,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要點啥?”
“拿包冬蟲夏草,謝謝。”方雲麒指了指那個中支的煙。
老闆遞過來,“45。”
結了賬之後,方雲麒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拿出一根遞給了老闆,老闆憨憨一笑接過,自己點燃。
“今天一上我就我一個客人啊。”方雲麒笑道。
“是啊,本來以爲租了個大樓盤旁邊能賺點錢,誰知道這疫情鬧得,小區建成不建成都不說了,這本來準備搬過來的醫院和商城都聽說不搬了。”中年老闆撓了撓爲數不多的頭髮,坐在了櫃檯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