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的方雲麒連接着周琪琪和林木森的視頻通話。
兩個人快速地在鍵盤上敲打着什麼,聲音像是一段美妙的樂曲。
張之聞坐在他面前不遠處,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吧。”
“第一起案件,是墜樓身亡。”
“不不不。”方雲麒打斷了張之聞,“你不能先入爲主,要按照時間線和發展的順序來總結案情,不能以你發現屍體的順序來總結。”
張之聞點了點頭,“那第一起案件就應該是車禍。死者爲青城實驗中學高中部二年級的王冉。”
“按照當時的情形,死者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車當場撞死,但是鑑於首先是事發是在機場高速路上,第二點,死者當時沒有明顯的其他傷痕,全身的上沒有刀傷及其他傷痕,隨後定義爲意外死亡,並沒有進行更深一步的毒性檢測和解刨,現在看來,疑點重重。”
“電話設備什麼的都被當成遺物拿走了,所以我們無法通過電子設備進行確認到底是否存在引誘謀殺的行爲,這個案件如果不是統籌來看他們之間的聯繫,一定會認爲是一個意外。”
“王冉的家就在機場輔路附近,她從高速路上走近路回家,不走天橋也是可以理解的,整個死亡的過程非常正常,單看不像是一個謀殺案件。”
“當時的監控錄像表明,她並沒有第二個同行人。”張之聞感嘆道,“你真的認爲,她是死於他殺案件?”
確實,這個案件就想張之聞說的,單拿出來確實不像是一個他殺案件,無論是王冉身邊的任何一處都不像是有他殺的痕跡,而且在監控畫面之中的王冉,並沒有表現出着急、驚慌的表情,就是略顯失魂落魄,然後沒有看到一旁來的車輛,直接被當場撞死。
機場高速路的限速是八十,周遭出現的環境是巨大的草叢,草叢的高度有一個人那麼高,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裏面有一個人。
但是……
“你看這裏。”方雲麒點着面前的電視。
“她好像是踩空了,不過也能理解,這時候是早上六點多,她徹夜沒睡,前一晚還發生了在附屬醫院做筆仙的測試,她有些害怕是理所應當的,所以纔有心不在焉的狀態發生。”張之聞解釋道。
“那她這一晚上去了哪裏?”方雲麒問道。
“這……”
這誰能知道?
張之聞看着方雲麒,“錄像倒查的結果呢?”
“是從周遭機場旁邊的城中村出來的,城中村裏面的幾個監控攝像頭都是壞的。”林木森說道,“再往前倒時間線的話,就查不到了。”
“附屬醫院距離城中村很遠,步行的時間大約是三個小時,她必須要有交通工具。”張之聞斷定。
“是的。”周琪琪說道,“交通工具是一輛出租車,我們已經找過司機了,但是行車記錄儀只保留了一個月之內的錄像,那一天的錄像已經沒有了,司機師父也不記得王冉。”
幾個人的沉默之後,王冉的事情基本就是結束了。
“第二個人是崔易捷。按照時間線應該是她。”
“崔易捷的死亡時間是在王冉之後,鄭浩之前。”林木森說道。
“崔易捷的調查已經做的很全面了,屍檢報告也已經出來,雖然沒有發現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能夠斷定的一點是,她身上有幾處傷痕是在墜樓之前一週之內發生的。”張之聞說道。
“通過消費記錄和徵信明細可以判斷,崔易捷並沒有進行任何的借貸,銀行卡和社交賬戶裏面的錢大部分都是來源於父母,少一部分則是遊戲收入和其他收入,這一部分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計,每個月不足百元。”周琪琪說道。
“推測死亡日期當天的監控錄像是盲點,但是通向盲點只有兩條路,分別排查了監控錄像之後發現沒有任何的問題,前後五個小時之內都沒有任何人經過,只有部分工作人員在清掃,時間是早晨五點,清潔部門已經上班,排查了那條街的環衛工作人員,只是說聽到了一聲巨響,認爲是樓上裝修的聲音,所以沒有放在心上。”林木森解釋道。
“這一點我可以證實,在刑偵一隊的案卷記錄之中有明確記載,案發那一段日子裏,商場五樓的KTV正在裝修部分房間,晚上會有一些聲音出現,並且裝修時間都是半夜三點到第二天中午,因爲是商業區並且距離居民區較遠,這樣的裝修時間是允許的。”張之聞補充道。
“屍體被發現的時候處於醉酒狀態,當夜和她一同飲酒的人有鄭浩和王朔,還有一些同學,一隊曾經走訪了幾個同學,案卷之中記載,她們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並且在崔易捷離開的時候,王朔和鄭浩已經喝多了,兩個人在包房裏面睡覺,他們一行六個人,崔易捷先行離開之後,五個人又待了將近四個小時,才迷迷糊糊被工作人員請了出去,出去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多了。”
“屍體上毆打的痕跡是什麼東西導致的?”方雲麒問道。
“鈍器,應該是棍棒之類的,並且是小型的棍棒。”周琪琪將照片拿了出來,這是張之聞偷拍的,雖然角度不是很好,但是能夠明顯的看出屍體上黑色的淤青傷痕明顯。
大約也就是一根手指頭的寬度。
方雲麒放大了傷痕,似乎上面還有一些顆粒狀的東西。
“第三起案件,是發生在半個多月之後。”張之聞說道,“死者名叫鄭浩,是社會零散人員,年紀略大,二十歲。”
“我們聯繫這三件案件的關鍵性證據,只是因爲他們三個人同時出現在附屬醫院的病房裏面玩了一個叫做筆仙的遊戲。”周琪琪看着方雲麒,“是不是證據有些太少了?”
“還因爲他們都是一個鄉的。”林木森說道,“這樣的巧合,微乎其微,一定有什麼東西在其中聯繫着,不然也不會如此。”
“家長的反應呢?”方雲麒問道。
“崔易捷的父親去世地很早,母親被勸說之後同意了屍體的屍檢,他們應該是比較傾向於是謀殺,而鄭浩的父母早就離異了,他是跟着母親,母親知道了之後反應雖然強烈,但是並沒有懷疑到是謀殺之類的,所以直接拒絕了警方的溝通。”張之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