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咒術回戰之予命咒術 >68.中華街之亂『十八』
    領域內,此刻發生的景色已經慘不忍睹,但被徹底壓制的那一方,卻不是白雲居,而是漏壺以及真人!原因,則要追溯的不久之前。

    ……

    “你真像一隻披了刺蝟皮的臭鼬,噁心又扎手!白雲居!”,真人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在馬上觸摸到白雲居時,被不知從哪爆出的土刺巖壁隔開,原本在它看來,白雲居的實力應該也就比東堂葵強上一點罷了,未曾想到,面前這個不斷在口嗨自己,並且字字珠璣的少年,術式居然這麼變態。

    “這個傢伙的術式,是操縱無機物嗎?原理大概就是用咒力覆蓋住範圍內的無機物,然後進行控制吧,但如果說這樣的話,那先前平白無故出現在他面前的石墩便又說不通了,嘶——”,在伏黑惠離開,加茂憲紀與東堂葵都重傷昏死之後,如今漏壺唯一消磨時間的方法,也就只剩下觀察真人與白雲居的戰鬥了,但伴隨着戰鬥推進,它也開始微微露出正色,因爲面前在與真人死斗的少年,竟然沒有落入一絲下風!

    “噁心到你了嗎?我很抱歉,不如你去死一下吧!?”,面對真人,白雲居只覺得再多的憤怒都不夠,因此哪怕生機渺茫,他也想要將這個傢伙一齊帶入地獄。

    真人擋住白雲居一拳,剛打算將化作刀刃的雙手切開面前人的血肉時,後腳堅實的地面忽然如同淤泥灘般綿軟,隨即便失去借力點向後傾倒。

    “不好!”,這一下,真人知道是白雲居術式在作祟,但它卻根本沒有一絲反應的時間,白雲居的百木枯便迎頭抽向自己,一聲巨響之後,真人便猛的倒飛出去。

    “這一棍子,打你隨意踐踏他人生活與生命!”

    白雲居貼住真人的身軀,並靈蛇般繞到它的背後,左手單手扯住了它灰白色的長髮,再一次將暴力的將它甩向一旁被他早早催生出的尖銳巖刺之上。

    噗呲——

    尖銳石鋒像長矛洞穿野獸般,穿過真人的心室,將這個橫濱之亂可謂罪魁禍首之人死死釘在其上,然而在白雲居看來,這還不夠。

    “這一拳,打你所犯下的,罄竹難書的罪孽!”,白雲居義憤填膺,高高揚起哪怕打下也毫無用途的鐵拳,就算如今他的拳峯也因此而淋漓潺血,但心中也還是有一道灰色的聲音在告訴着自己,如果不打到自己沒有力氣爲止,不打到自己死去爲止,那麼良心就會惴惴不安,那些因爲真人而枉死的靈魂,也會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不算巨大,卻密佈細細傷痕的拳頭,再一次打擊在真人的臉上,毫無疑問的又將它的臉部打得扭曲醜惡,甚至連牙齒都打掉數顆。

    但被暴打的真人,哪怕經受了白雲居如此之多且彪悍的咒力轟擊,卻也依然頑強的存活着,甚至可以用毫髮無損來形容它的恐怖。

    可就算每一擊結果都是徒勞無功,白雲居也沒有因此而停下暴擊的腳步,因爲在他的耳畔,嘈雜與喧囂越發瘋狂,彷彿所有死去的人都在拷問他,用身爲咒術師的道德脅迫他!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哪怕攻擊時,咒力的輸出越來越瘋狂龐大,但白雲居的臉色,卻顯得病態般蒼白,如同金紙一樣,原本粗重的呼吸聲更像是過載的引擎,無限瀕臨崩潰,話語間透露着的,那股發自內心的怯懦與自責,終於讓真人的眼瞳閃耀起來,它明白,此刻,終於到時候了!

    “你給我——”

    啪——

    渾濁的怒吼,終於被清脆的拍掌聲打斷,已經被白雲居毆打不知幾何的真人,在此刻,卻如同一個絕世高人般,輕而易舉的接住了他的左拳!

    “看起來,你很生氣嘛,嘻嘻嘻嘻——”,真人的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手上卻完全相反,一拳便狠狠打在了白雲居小腹之上猛龍過江般暴戾的衝擊姿態,幾乎一瞬間就要讓白雲居昏死過去,但心中還未燃盡的怒火,卻生生讓他清醒起來。

    “哎呀呀,竟然沒有暈死?嘖嘖嘖~看起來你真的很討厭我呢~”,對上白雲居那如同窮途末路野獸般,盡是血絲的瞳孔時,真人怡然無懼的將臉貼到了白雲居鼻尖一釐米處,咧嘴一笑。

    “你,很恨我嘛?”

    白雲居強行嚥下一口上反的血,一口濃痰吐在了真人的臉上,嗚咽着道:“我當然恨你!你這個萬死難贖的混蛋!!你——”

    “停停停,萬死難贖,罪該萬死,罄竹難書,哎呀呀,就會這幾個詞,我們咒靈在你們人類眼中,就這麼不堪嘛,還是說,就我一個人這麼賤呢?”

    “當然是你們所有咒靈!每一個咒靈都是一樣的,都是渣滓!”

    白雲居的斷言站在廣義角度可謂大言不慚,但哪怕接受這樣的言論,爲止暴怒的,也只有漏壺。

    “這樣子呀~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果然果然,你們人類都是——那個詞怎麼說來着?哦對猴子,只知道站在制高點鄙視所有弱者,還冠以正義之名,冠冕堂皇的猴子!”,真人一邊說着,一邊噗噗的大笑,哪怕嘴巴死死被手指堵住,空氣中卻還是不可遏制的衝出一股揪心的鄙夷,而這一次的被鄙視者,是一向自視清高的人類!

    “你們覺得我們咒靈該死?但不要忘了,催生出我們的,正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類!那麼在盜竊時的羞愧,殺戮時的恐懼,偷情時的背德感,你們在做着那些腌臢齷齪之事時所流露出來的真切,才形成的我們!”,真人指點着白雲居的額頭,動作更輕,卻又像洪鐘般,粗重的一次次撞擊在少年的心房。

    “一邊又要催生我們,一邊又要驅逐我們,你們賤不賤呀?還是說,自詡高等的你們,也會說一套做一套,也會僞善的假笑!?既然如此,這樣的你們,又有什麼資格來辱罵我們這些心行一體的咒靈?這樣的你們,和渣滓又有什麼區別!!”

    真人臉上的笑容越發扭曲恐怖,狂舞的雙手如同蜂蝶紛紛,而白雲居,在接受自己最看不上的咒靈這一番刻骨銘心的質疑後,原本充滿血色的眼眶,此刻也開始恍惚,心中,某一根弦越崩越緊,就要斷掉了一般。

    “不是的!我們人類當中也有善人!捨己爲人,無私奉獻,這些都是你們咒靈所無法理解的!”,少年激亢的反駁,但在漏壺看來,竟然顯得那般外強中乾,彷彿在刻意辯駁掩蓋什麼一樣。

    “無法理解?確實是無法理解呀,畢竟你們人類所做的每一件事,明明都是爲了自己那貪婪的慾望,卻又無法坦誠,只知道找一個又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和各種冠冕堂皇的藉口,來掩飾內心真實的邪惡,你自己想想,爲了殺死我們這些咒靈,你們人類又有多麼殘忍!”

    “如果你們咒靈不再傷害我們人類,我們本可以友好相處!是你們逾越了那道紅線!!”

    “是嗎?是我們越過了那道紅線嗎!?哈哈哈哈哈哈!!”,聽到白雲居的話,真人就像老人聽聞國寶級喜劇大師的笑話一樣,捧着腹狂笑不止,甚至連眼角,都流下了一滴眼淚。

    “說的真好呀,簡直就像公雞打籃球一樣!”,真人用荒誕的例子,接着回道:“我們傷害了你們,所以越過了你們的紅線,被殺了,很正常,那麼請問,爲什麼你們獵殺牛羊肉被傷害,甚至被殺死時,卻要將本屬於自己的罪責歸到牛羊的身上!!難道你們想殺它們,它們出於自衛反擊,還有罪嗎!?”

    “錯的究竟是牛羊,還是人心?”

    真人的最後輕語,徹底讓白雲居自詡堅不可摧的心理防線崩潰,而那原本在心中被高高築起天守閣,也瞬間化作殘垣斷壁,如果說如今,還有什麼支撐着他沒有瘋魔,大概只有對於自己親人的承諾,以及刻在他靈魂當中的,咒術師的責任了吧。

    但就算是他僅存的那一絲顯得可憐的理智,一但動手,真人也會以摧枯拉朽的勢態,將它徹底摧毀,原因無他,只爲了看清這所謂的咒術天才真正瘋狂崩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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