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綰眼神裏帶着堅定,笑着道,“沒有。”
厲歲寒的心,漸漸的往下沉,一直落到了塵埃裏。
他到底是沒有辦法阻止事情的發生。
現在的他,已經懂得了剋制。
只要她想做的事情,都想成全她。
許是因爲,她真的是認爲陳澈,纔是最適合他的人。
厲歲寒淡淡的道,“我會照顧好厲若辰,你不用擔心。”
金綰道,“那就麻煩你了。”
“嗯,我先走了。”厲歲寒道。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再繼續留在這裏。
看金綰就當是這件事,完全和他無關一樣。
金綰道,“我送你。”
厲歲寒沒有拒絕。
金綰快要走出去院子裏的時候,纔想起來,厲若辰之前嚷嚷着要喫點心,廚房裏的阿姨還沒有做好,他就要走了。
厲歲寒看金綰好像是想起來,什麼事情,欲言又止的想說話。
他以爲是眼前的女人,或許是改變了主意。
厲歲寒道,“是不是還有什麼,剛纔忘了說?”
他很期待着,金綰能改變主意。
金綰道,“是的,我差點忘了,你稍等我一下。”
厲歲寒不知道,接下來他要等待的是什麼。
只是,還有希望在就好。
金綰去了廚房。
將阿姨已經打包好的點心,拿在手上。
她帶了出來,直接遞給厲歲寒。
厲歲寒道,“這是什麼?”
“厲若辰喜歡喫的點心,阿姨已經做好了。”金綰道。
她的話,讓厲歲寒剛剛在心裏燃起的希望,再一次破滅。
他有點尷尬的道,“好,謝謝阿姨,辛苦了。”
金綰道,“我會替你轉告阿姨的。”
厲歲寒拎着點心,放在了車上。
金綰揮手,向厲歲寒道別。
她眼看着厲歲寒的車子,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金綰並沒有馬上回到房間裏。
她從家裏直接走了出來。
金綰還記得,當初她和厲歲寒結婚的時候,是一個人離開這裏的。
厲歲寒沒有來接親。
當時,她也無所謂。
好在這裏的城區裏比較熱鬧的地方。
比起金家住的那個地方,這裏倒是更有煙火氣。
金綰沿着路,一直走啊走。
這條路,就是當初厲家的人迎親走的那條路。
金綰在前面走,大概是因爲自己的腦子裏,一直在想事情。
她還不知道,後面一直跟着一個人。
陳澈自從厲歲寒從他那裏離開,就心神不安。
他有點害怕。
害怕金綰被厲歲寒三言兩語就說服。
害怕金綰會馬上高速他,這個婚不結了。
他很不安。
不安到,在家裏完全坐不住。
不由自主的就開車直接跟了過來。
他當然看到了厲歲寒在鬱家門口徘徊。
也看到了金綰親自出來,給厲歲寒開門。
又送他離開。
金綰到底是要在做什麼。
她這麼晚了,一直沿着路在走。
陳澈不想打擾她,更不想讓金綰知道,他在一直都在跟蹤她。
怕她會誤會。
誤會自己不信任她。
其實,他只是擔心而已。
金綰一直走啊啊。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
終於走到了,離開城南別苑不遠的地方。
轉進去這個路口,就是駛去那裏了。
金綰頓住了腳步。
她不敢再往前走了。
真的好怕,自己會直接跑到城南別苑。
她還可以打開那裏的大門,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隨便進入。
儘管這麼多年了,厲歲寒竟然還沒有讓人,將她的指紋印記情理掉。
不過,以後都不能再有了。
她要和陳澈結婚了。
自然要讓厲歲寒把以前的所有的過去,都清除掉。
城南別苑,她也不會再來了。
不知道,厲若辰晚上睡的好不好。
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
明天起來,看到點心之後,會不會原諒她。
她永遠都是他的媽咪,永遠愛他。
只是,媽咪現在身不由己,不能任由着自己的喜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金綰只有想到兒子的時候,才淚流滿面,不能自已。
路邊橘黃色的路燈,將金綰帶着滿臉淚水的臉,反射出光來。
這些陳澈都看在眼裏。
他知道,和她結婚的這個決定,讓她失去了很多。
陳澈下定決心,以後會彌補他。
絕對不會讓她後悔,做出和自己結婚的決定。
金綰直接坐在了路邊的石凳上。
今天晚上的夜,希望可以長一點,再長一點。
她在那裏坐了多久,陳澈就在暗處站了多久。
上前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直到一輛車子,直接停在了金綰的面前。
陳澈看清楚了,是金家的保鏢,就是給他衣服換的那個。
他才稍稍安心。
原來,金家的傭人,看到金綰送厲歲寒出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開始擔心了起來。
他們給金綰打電話,才發現她出門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拿手機。
這大半夜的,可是把金家的傭人給急的要命。
他們在鬱家附近,找了一大圈也沒有找到。
給厲歲寒打電話,竟然是關機的狀態。
因爲厲歲寒見過金綰之後,回到家,就直接將手機關閉。
這個時候,他很心煩,不想有任何事情來打擾自己。
金家的保鏢實在是沒有辦法,想着他們家小姐是不是去了城南別苑。
於是,就要去那裏找金綰。
不曾想竟然在路邊,看到金綰正坐在那裏。
金綰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出來的時候。
讓家裏的傭人,簡直要急死了。
她現在怎麼能讓那麼多人,跟着她着急呢。
金綰很快上了車。
坐在車子的後排,金綰還在回頭看不遠處的城南別苑。
在她剛要回頭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怎麼陳澈會這個時候在這裏。
金綰怕是自己大晚上的看錯了。
她揉了下眼睛,再外後看的時候,隨着車子的開離,遠處是一片模糊。
許是自己想多了。
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出現在這裏。
陳澈剛纔原本以爲金綰已經上了車子,馬上就要離開了。
他就從暗處走了出來。
不曾想,金綰竟然上了車,還對這裏依依惜別。
她心裏到底還是有厲歲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