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夠感覺到張家的眼神,都帶着審判的味道。
許是因爲厲歲寒就在不遠處,張家人沒有對她怎麼樣。
特別是張慎行,還有張芊芊。
都是用惡狠狠的眼光,看向她。
金綰真的覺得,自己有罪。
她最後拒絕張老之後,張一民無奈的聲音,還在她耳邊縈繞。
難道真的是她做錯了。
金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去的。
厲歲寒就在門口等着她。
看着金綰的臉色煞白。
厲歲寒道,“你沒事吧?是不是最近都沒有休息好。”
她一直在京都出差,再加上張一民的突然離開。
這件事說起來,和她倒是沒有什麼關係。
只是,因爲她接了張一民的最後一通電話。
在心裏上給她造成了太多的負擔。
金綰哪裏敢表露自己的心跡。
她心裏真的害怕,害怕張老確實是因爲她的緣故,才匆匆的離開的。
金綰道,“我沒事,走吧。”
“我開車送你吧,你在車上睡一會。”厲歲寒道。
金綰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厲歲寒是林晟送來的。
他原本還要在張家幫忙,畢竟兩家的交情還在。
說起來,厲歲寒還差點成爲張家的女婿。
張一民一直和厲歲寒走動的比較多。
這個時候,厲歲寒在這裏幫忙安排後事,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他看到金綰的狀態不是很好。
才決定先送她回家。
金綰道,“你沒有開車子過來嗎?”
厲歲寒道,“我安排林晟去辦點事情,還沒有回來的。”、
“那好吧。”金綰道。
她也不知道厲歲寒本來是要留在張家幫忙的。
“你先回家吧。”厲歲寒道。
看金綰神情疲憊的樣子,就不該去公司。
“我沒事,還是送我去公司吧,我回來之後,還沒有去公司呢。”金綰道。
厲歲寒沒有辦法,只好送金綰去公司。
走在路上,金綰突然想起張慎行的話。
說她和厲歲寒,一起騙了張老珍藏的東西。
金綰道,“張老臨死的時候,有沒有交代遺言?”
她知道厲歲寒和張家的關係,不是一般的近。
或許他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厲歲寒遂決定把張老遺囑的事情,告訴金綰。
他道,“張老之留了一個遺囑,要將他收藏的藏品,交到我手上處理。”
金綰本來是躺在車子後坐的。
是厲歲寒費要她,躺下來休息。
她一骨碌的從後坐上爬了起來。
“張老爲什麼要將這些東西交到你的手上?”金綰道。
厲歲寒淡淡的道,“他怕是被張慎行把東西都給糟蹋了,當然,他之前有提議,想用這些東西做交換,讓你放過張芊芊。”
因爲張一民以前曾經提出過,讓金綰接手他的藏品的事情。
金綰道,“是張老親口給你說的嗎?”
“有律師在的錄像。”厲歲寒道。
看來,張一民在打電話給金綰之前,就知道,金綰很可能會拒絕他的要求。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過分。
但是爲了自己最疼愛的孫女,他願意連自己的臉面也不要。
對金綰提出了那樣的要求。
只是,到死他還帶着期望。
因爲張一民擔心,張芊芊的事情,要是被程家人知道了之後,她以後在程家真的沒有辦法呆下去的。
程家這樣的高門大戶,是不會要一個讓家族蒙羞的媳婦的。
張一民知道,厲歲寒手上的江丹橘美術館,正好需要藏品。
既然金綰不答應他。
他轉手就將自己所有的藏品,都交到厲歲寒的手上。
一方面,厲歲寒有能力,有財力將這些藏品,全都保護好。
另一方面,也算是間接的交到了金綰的手上。
當然最後,最重要的一點,是讓厲歲寒爲今後的張家人提供庇護。
只希望自己的良苦用心,不要被拒絕。
即便是被拒絕了,他也聽不到了。
自己一個將死之人,已經不能再爲他的孫子孫女做別的事情。
他手上只有這些東西,或許還有點分量。
畢竟,金綰也一直想要將外公過去的收藏都找回來。
厲歲寒也知道金綰的這個心願。
金綰道,“張老真的這麼做了嗎?”
厲歲寒輕輕的嗯了一聲。
“當然,他還在錄像中提到了你,希望你可以接受這樣的安排。”厲歲寒道。
金綰不知道該說什麼。
畢竟這件事,張老是委託厲歲寒的。
她道,“你呢?你接受嗎?”
厲歲寒道,“你接受,我就接受,你不接受的話,到時候我會讓人將這些東西,評估出一個價值出來,做一個基金出來。”
金綰知道,做美術館就完全是個虧錢的買賣。
如果厲歲寒願意做一個基金出來,用作藝術展覽和產品維護費用的話。
也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那些藏品,是人類留下來的智慧的寶藏。
光是留下來給很少的人欣賞的話,實在是很可惜。
若是以後,可以放在美術館,讓更多的人進來觀賞的話,也算是讓這些藏品的價值放大。
只是,若是厲歲寒接受了,她就不能什麼也不做。
這些藏品到時候會放在江丹橘美術館裏。
要說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別人再不知道,她是最清楚的。
自己是是,張一民爲什麼會這麼做。
很快車子到了公司。
金綰道,“你是開我的車子回去,還是等林晟來接你?”
“我等林晟來接我吧。”
厲歲寒和金綰一起回到了辦公室。
“我去泡咖啡。”厲歲寒道。
他現在來了,倒是一點也不見外。
直接就去茶水間衝咖啡。
金綰也沒有阻止。
她現在確實是很累。
太多的事情,糾纏在心裏。
特別是聽了厲歲寒說的,張一民的這個決定。
她還沒有想好,自己到底怎麼做。
方淑看到金綰辦公室的燈亮了起來。
就馬上過來了。
她看着門大開着,剛想進來。
就看到了厲歲寒正端着兩杯咖啡往金綰辦公室走。
方淑馬上退出來。
“不好意思,厲先生,讓我來做就好了。”方淑道。
以前金綰來上班,都是她先泡好咖啡的。
只是今天知道金綰有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公司,她就沒有做。
沒有想到,自己的活被厲歲寒給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