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金綰的眼睛裏,看到了失望。
沒有想到,縱使是他現在,竟然還是不能完完全全的保護她,給她一個安穩的環境。
他感覺到內心就像在懸崖邊墜落一樣。
完全失去了控制。
再強大的人,也有自己的軟肋,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當躲在暗處的人,想要一招制敵的時候,往往就是往這個地方走。
都是厲家人,他們那麼熟悉。
鑑於此,厲歲寒只想讓金綰躲的遠遠的。
所有的事情,他一個人可以完全承受。
厲歲寒這些天在辦公室裏,氣氛都十分的緊張。
一方面是一個人原因,還有一方面的在公司裏的事情,都是不那麼順心。
當初厲家的整個老太太真真是埋了一個大雷。
自從厲軍回來之後,儘管表面上,是很順從厲歲寒的所有決定。
實際上,在平靜的水面之下,暗流在涌動。
公司裏的那些長老級的人物,總是有那麼一兩個人出頭,在他做決定的時候,會提出相反的建議。
往往因爲大家的意見不和,投了反對票。
導致很多決策,都很難定下來。
現在的厲氏在內部很明顯,是在內耗。
厲歲寒不是不輕蹙,這些原因的由來。
真的是如厲軍所說的,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只是他更懂得隱藏自己,相對於厲循來說。
他就更難對付。
現在厲軍也是躲在後面,反正前面有很多槍給他使用。
厲歲寒早就見慣了見風使舵的伎倆。
還有,這幾年他上任之後,必然是在某些方面,讓以前撈夠油水的人利益受損。
平日倒是沒有什麼,他壓得住。
不過,只要是有一點點機會,比如現在厲軍的到來,好像又給了那些人希望。
想要攪亂渾水,從中摸魚。
越是利益大的地方,自然競爭就非常激烈,醜陋的事情,那逼必不可少。
厲歲寒只是感覺到,現在工作推行的有點困難。
他想要將厲軍趕走的話,一時之間好像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誰讓他手上的遺囑,還是有法律效力。
厲歲寒只想等到合適的機會,他一併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畢竟他們還沒有完全浮出水面。
自己只好隱忍着,現在就看誰按捺不住了。
如今的他,只能做好萬全的準備,迎接新一輪的挑戰。
京都。
厲歲年已經按捺不住了,自從厲軍回來之後,好像厲歲寒對此束手無策。
看來,他和三叔厲循,都不及現在的二叔厲軍。
厲軍好像更加能拿捏的住厲歲寒。
現在厲歲寒是各種頭疼。
整個厲氏就是因爲天天大小會不斷,但是決策下來,很難執行。
好像一個龐大的機器,在運轉的時候,突然混進去了阻力,它的效用大打折扣。
拖累了整個厲氏的發展。
這也許就是厲軍的厲害之處。
厲歲年想回白城很久了。
自從張芊芊離開之後,秦小姐在將他在後印象派的權利,一點點收回來。
這都是張芊芊和她商量的結果。
他們也清楚厲歲年這個人的陰險之處。
差點害了秦家。
這個人偶爾一用還可以,畢竟他的能力很強。
也確實給後印象派帶來了很大的收益,在短時間內,成爲可以和印象派比肩的存在。
厲歲年本來就不想在幫張芊芊管理後印象派,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他當初之所以會來,也是因爲程迪的要求。
還不想完全得罪程迪。
看來他這一步走的是對的。
誰知道陳澈放着好好的程家不去繼承,竟然選擇了離開。
程迪又要重新被扶上馬。
這個世界,總是這麼魔幻。
瞬息即便。
爲什麼程迪可以承受得住,這上下的天翻地覆之變。
他也不比程迪差,承受能力,一定也會比他強。
有了程迪的成功上位,也給了厲歲年一個提示。
他不應該急躁,應該耐心的等待。
所以當,秦明打算接受他手中的工作的時候,厲歲年簡直是求職不得。
他在後印象派工作這件事,簡直是獲得一個完美的結局。
當初即給了程迪面子,還在這個過程中幫助了金綰,也給張芊芊和秦明創造了不少利益。
他現在可以全身而退。
程迪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就找來厲歲年。
說是感謝他,對於後印象派的幫助。
畢竟張芊芊不在京都,自然是有他來代勞,感謝厲歲年。
厲歲年知道,程迪來找他,絕對不是感謝的意思。
他也聽說了前段時間,程迪住院的事情。
在白城簡直是丟進了臉面。
直接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打。
他竟然還有臉說自己的爹是程天。
簡直成了上流社會的笑話。
當然,這些消息都是在小圈子裏散播開來的。
不過,現在程迪的地位,和以前不一樣。
現在的他,不再是可有可無的角色。
他馬上就要真正的坐上程家繼承人的位置。
有的時候,做在不同的位置上,他的周身所有也會隨之改變。
厲歲年如約來到程迪的包廂。
這纔多久不見,突然感覺到程迪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毛頭小子。
竟然有了一種上位者的氣勢。
厲歲年道,“程少,好久不見。”
程迪擡起眼皮,淡淡的道,“厲歲年你來了,坐吧。”
厲歲年坐定,他就等着程迪,想知道他會說什麼。
程迪先是當面說了一些感謝的話。
這些讓厲歲年都有點意外。
儘管在約他來之前,程迪的祕書已經代爲表達。
只是,讓程迪親口對他說出來,他知道實屬不易。
以前程迪見到他,那鼻子都能瞪到天上去。
因爲程迪看不起他。
就當他是程家養的一條狗來對待。
現在的程迪,好像變化很大。
厲歲年自然是表示,這些都是自己應該做的。
程迪道,“聽說你二叔厲軍,回了白城。”
厲歲年淡淡的道,“這件事我也是聽說,是的。”
他的話裏,即肯定了程迪消息,又否認了自己私下和厲軍有來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