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熟悉厲家的事務,金綰這樣也放心了。
反正和她相關的厲家內部事務,都是和錢有關。
如今厲歲年經營了半輩子的財物,也算是物歸原主。
厲歲年在做厲氏總裁的時候,就偷偷的往外面,藏匿財產。
他也沒有後人,也沒有什麼親人。
他的母親和舅舅還都在監獄裏呆着。
想來也沒有什麼人可以給吧。
就算是他臨死做了一件好事,可以安撫下厲家內部的人。
除了厲家內部的事情,就是關於厲若辰。
她在擔心厲若辰,一直將自己的想法埋在心裏。
金綰在找機會,讓厲若辰袒露心聲。
這樣也好開導他一番。
金綰也一件找了專業的心理醫生,過來和厲若辰交流。
她是相信科學。
但她也知道,科學的方法不是萬能的。
曾經的她,也看了很長時間的心理醫生。
自然也瞭解一二。
晚上,金綰在厲若辰的房間裏,陪着他念書。
陪着兒子入睡。
金綰在念書的時候,發現兒子有點心不在焉。
她道,“厲若辰,你在想什麼呢,有什麼事情,都要和媽咪說。”
厲若辰眨了眨眼睛。
他的眼眶微紅,一臉委屈的樣子。
金綰的心都會要碎了。
厲若辰帶着哭腔道,“媽咪,你說爹地他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金綰遲疑了一下。
她心裏早就知道了答案。
在那樣惡劣的地理形勢下,厲歲寒又身負重傷。
如今搜救人員,已經進山了數次,愣是沒有找到厲歲寒的屍體。
恐怕多半是被野獸給吃了去。
金綰簡直不敢想。
可是,她實在是找不出正當的說服自己的理由。
這一次厲歲寒面對的,比以往任何一個危險時刻,都嚴重的多。
她心裏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去接受所有的噩耗。
可是厲若辰不一樣,他還是個孩子。
金綰不想讓他在這樣小小的年紀,就遭受這麼重大的打擊。
說起來,厲若辰和厲歲寒的感情,要比和她的深。
厲若辰雖然是她懷胎十月,生出來的孩子。
但是,和厲歲寒這麼多年,一直親生帶大厲若辰的感情,自己是沒有辦法比的。
她才和兒子共同生活了這麼短的一段時間。
厲歲寒可是一直都將兒子帶在身邊。
小孩子都是有靈性,又聰明。
他自然知道,誰對她最好。
在這一點上,金綰完全沒有要和厲歲寒比的意思。
厲若辰能有厲歲寒這樣的爹地,一定是他上輩子修來的服氣。
她要爲兒子高興。
金綰看了看兒子稚嫩的小臉。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恐慌,“厲若辰,爹地暫時沒有辦法回來了。”
厲若辰聽到媽咪說爹地是暫時沒有辦法回來。
他的小眼睛一亮。
“那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厲若辰眼神裏帶着期待的道。
金綰遲疑了一下。
她沒有想到,厲若辰這麼快就追問自己。
畢竟,她也沒有想到,要爲兒子編織一個什麼樣的利益,才更有說服力。
金綰道,“你也看到爹地受傷了,對不對?”
厲若辰點了點頭。
金綰繼續道,“你爹地受了重傷,現在去國外看病,他現在還不能說話,所以不能和你打電話。”
“真的嗎?”
厲若辰一臉的興奮。
當他開到厲歲寒衣服前門全是鮮血的時候,就以爲多爹地就要死了。
他當時直接嚇暈了過去。
一直到他醒了過來,都沒有看到爹地的影子。
就知道,他的跌爹地一定是死掉了。
可是他不敢問。
他怕媽咪一邊傷心,一邊還要擔心他。
現在聽媽咪說,爹地只是去國外看病。
他突然間又看到了希望。
因爲在他看來,媽咪是不會騙他的。
“爲什麼不在我們這裏的醫院看病嗎?”厲若辰道,“那我們是不是現在可以去看爹地。”
小傢伙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想快點見到厲歲寒的心情,已經溢於言表。
金綰一時間有些慌亂。
說謊是個系統工程。
前面一句謊言說出來,要在後面用一系列的謊言來掩蓋。
金綰道,“厲若辰你不要着急,爹地的病很嚴重,現在不能讓人打擾。”
“那好吧,我們不進去,就是遠遠的看一眼也行。”厲若辰道。
他現在說話的語氣較之於以前,已經輕鬆了不少。
金綰道,“爹地去看病前,告訴媽咪,要照顧好你,不能讓你亂跑。”
“真的嗎?”厲若辰不解的道。
“嗯,因爲爹地不想嚇到你,他現在的情況不大好,他想等自己完全好了再來看你,你能做到嗎?”金綰道。
她自己已經有些捉襟見肘。
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才足夠合理的去說服兒子。
厲若辰遲疑了一下。
他淡淡的道,“我不會嫌棄爹地醜的,在我心裏爹地是最帥最酷的人。”
“媽咪知道。”金綰道。
她說着,將兒子攬入懷裏。
金綰只覺得自己實在是連兒子都比不上。
他可以無條件的相信厲歲寒,因爲他愛他的爹地。
而自己,一直以來,都對他疑心重重。
生怕在他這裏有什麼閃失。
自己太過去計較得失。
和厲歲寒對她做的想比,金綰更是慚愧的要命。
是她一直在辜負他纔對。
一個人可以在危機的關頭,捨得生命來護你周全。
還有什麼可以比得這些。
而且,厲歲寒每次在她生命攸關的時刻,總是能挺身而出。
他從來都沒有退縮過。
金綰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抱着兒子哭了起來。
厲若辰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麼狀況。
媽咪不是說爹地沒有死,只是受傷了嗎。
厲若辰小聲的道,“媽咪,你不要哭了,爹地他會好的,以後我做醫生,好好的幫爹地看病,我以後也會保護你的。”
金綰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她這個時候,還讓兒子安慰自己,真的是沒有出息。
“謝謝你,媽咪會照顧好自己。”金綰道,“你過兩天,可以去上學嗎?”
她知道兒子的心結,好像被打開了些。
以後再多和其他同齡的小朋友多在一起,就會漸漸的忘記悲傷的事情來。
“我可以去上學。”厲若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