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淺笑，答非所問，“幾點了？我和哥約好了，今天去給母親拜年，你要一起嗎？”
他挑眉，擡手颳了刮我的鼻子，笑道，“聽這話，你是不打算要我陪着了？”
我搖頭，從牀上爬起來，靠在他懷裏，聲音有些嘶啞道，“我不是擔心你有別的事情要忙嘛，所以才這樣說的。”
他順勢將我從牀上抱了起來，帶着我進了浴室道，“先去洗漱。”
墓園在京城西邊，旁邊是火葬場，沒多遠就是墓園，因爲是年初二，大概是因爲習俗的關係，來的人比較多，原本冷冷清清的墓園，一時間倒是十分熱鬧，不少墓碑前都有人祭拜，有的人甚至在低聲抽泣。
找到林晚的墓碑，因爲時間短，墓園周圍的一切都是新的，陸翊來得早，瞧見我和顧知州一同來，他微微蹙眉，目光在顧知州身上停頓了一會後，好在也沒說什麼。
瞧見墓碑前有兩束新鮮的菊花和祭品，我將手中抱來的梔子花放在墓碑前，有些疑惑道，“哥，早上還有人來過嗎？”
陸翊搖頭，“不清楚，我來的時候，這花就已經在了。”
“是林家那邊的人嗎？”我開口，看着林晚的照片，心口堵得難受。
“估計不是，早上週伯打來電話，說外公咳嗽得厲害，要下午才能過來。”陸翊開口，目光有些沉，走到那束花前他仔細看了看，不知道是瞧見什麼，他臉色黑了幾分。
見他這樣，我不由開口問道，“怎麼了？”
“是他！”他開口，聲音有些冷戾。
他？
不等我多問，他突然起身朝着墓園外跑去，像是要去追誰。
見此，我也不追了，將帶來祭品擺放在林晚墓碑前，看着照片上她熟悉的笑容，我心口堵得難受。
陸勵說對了，這一生我都沒辦法從林晚的死裏出來，跪在林晚墓碑前，我只能沉默，只能任由眼淚掉下來。
“唐黎。”見我在墓碑前一動不動，顧知州站在我身後開口。
他試圖將我拉起來，我跪在地上沒有動，看着林晚的照片，我聲音有些嘶啞道，“我想過無數次，如果我沒有回陸家該多好？這樣，她不會出事，陸家也會一直好好的。”
“不會的。”開口的不是顧知州，是一道熟悉的女聲，“如果你不回陸家，陸家今天的局面也許會更慘。”
我尋着聲音回頭，見胡雅不知道從哪裏出來，滿眼淡漠的站在我身後，看着我道，“對陸家，他籌謀了十多年，你以爲沒有你陸家今天的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嗎？不會，如果沒有你，陸家只會比今天更慘。”
看着她，我愣了一下，餘光掃到墓碑前的黃色菊花上，夢的反應過來，剛纔陸翊口中的“她”是指她？
“你一直在附近？”我看着她開口，她只怕比我們先到一會，估計是看見陸翊來，所以才特意躲起來，想要避開她，剛纔陸翊看見花，反應過來是她，所以纔會追出去。
胡雅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目光淺淡的看着我道，“你不用活在自責裏，他比誰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她口中的他，不用說也知道是誰。
我抿脣，不想再聽關於韓毅的任何事，看着她開口道，“你以後還是不要來了，不管是我還是我哥，都不想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