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水雲錦。”看清了手帕上細小的花紋,立馬就有一名貴婦開口了,語氣頗酸,“想當初我可是花了不少的銀子,才從西陵的商人那兒買回半匹水雲錦。放在那兒都捨不得用。沒想到今天居然在一個丫鬟這兒見到了水雲錦。”
“沈大小姐真是兼善之人,居然讓一個奴婢用這麼珍貴的綢緞做手帕,自己用的想必是更好了,這有南王府做靠山就是不一樣。”有人陰陽怪氣的開口。
芷語淡淡的看了眼說話的這人,視線環視過周圍,掃過一副奸計得逞的柳氏母女,心底冷哼一聲,“這手帕不是我的。”
“想來也不是你的。”靠的那名宮女最近的貴婦譏誚的開口,話音剛落,突然‘咦’的一聲,驚奇的開口,“這帕子上面怎麼繡了一朵並蒂蓮。”
並蒂蓮有同心芙蓉,合歡蓮的說法,這是隻有成了婚的女子纔會用的。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一致變得奇怪,但還是不約而同的落在了芷語的身上,目中帶着幾分打量,以及幾分鄙夷。
芷語冷笑一聲,不用猜也知道她們此時的心思有多齷齪,一字一句冷聲道:“我都說了,這方手帕…不是我的。水雲錦有多珍貴,大家很清楚,莫不是大家真以爲我一個奴婢真的用得起這麼珍貴的東西。”
“你不是沈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嗎,這方手帕會不會是你家小姐的。”大家雖然都認可了芷語的話,但是又想起了另一種可能,立馬不甘心的反駁道,語氣中的鄙夷厭惡絲毫不加以掩飾。
話音一落,立馬就有幾人同時附和道。
從地上爬起來的青竺陰滲滲的開口,“這距離大婚還不到兩個月,就在貼身用品上繡這麼一朵花,沈大小姐是有多迫不及待的想要將自己嫁出去。”
沈落漫不經心的開口,“青姑姑一大把年紀了,想來比任何人都迫不及待的尋個人家嫁了。”
“你……”青竺氣得身子一個倒仰,心口血氣翻涌,眼前陣陣發黑,就差沒暈過去。
“芷語,你可知道這方手帕是誰的。”沈落收回視線,目光淡定的落在那方手帕上,眼眸深處透着一抹詭異。
“奴婢不知。”芷語淡定的搖搖頭。
“怎麼會是並蒂蓮…”趁着衆人不注意,悄然離開了數步的柳氏母女相視一眼,眼底劃過一抹詫異,心底同時升起不太好的預感,沈若嫺喃喃道:“我明明記得是蘭花的。”
“嫺兒,別擔心,我們先看看是怎麼回事。”柳氏眼底劃過狠厲,“即使沒辦法弄死這妖女,但是僅憑這手帕上的並蒂蓮,她也好不到哪裏去。”
果然,正如柳氏所想的那樣,沈落露出這麼一個把柄,受了一肚子氣的淮德長公主果然不想放過,盯着沈落的雙眼,陰聲開口,“沈大小姐,這是自甘下i賤不成。本宮告訴你,天聖宗室娶不起你這種行爲放i蕩的兒媳。”
“堂堂長公主之尊,說話竟是如此粗鄙。”沈落不屑的開口,“看來長公主行事憑的都是各人喜好,有句話怎麼說的,哦,想起來了,斗大的字不識半口袋。”謎底,睜眼瞎。
“沈落,你信不信本宮將你當場斬首示衆。”
因着這話,淮德長公主這一夜拼命保持着的優雅終於爆發了,神情猙獰如街道潑婦,也虧得她身體素質不錯,否則以她這個年紀被氣得吐血昏迷都有可能,
“公主儘管一試,不過在這之前,長公主最好告知皇上一聲,畢竟我是皇上金口玉律親筆提下的長陵王妃。”沈落冷冷開口,皇上既然要用她來對付長陵王府,淮德長公主今天若真的敢要她的命,那麼長公主府的下場絕好不到哪裏去。
因着他的話,衆人瞬間回過神來,她們本以爲今天淮德長公主殺定了沈落,卻是忘記了,這門婚事是皇上賜下的,淮德長公主若是恣意行事不向皇上請示,那麼就如同沒將皇上的賜婚聖旨放在眼中。
任何人都可以殺沈落,唯獨淮德長公主不行,因爲她是皇上的長姐,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但是衆人心底都清楚這場婚事本就是皇上用來羞辱長陵王府的。當然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對沈落動手,但你不能明着來,必須暗着來。
淮德長公主氣得渾身哆嗦,因爲早在三年前,皇上賜下這門婚事的時候,確實說過不許她動沈落的話。
“芷語,讓大家都仔細的瞧瞧這方手帕,或許這方手帕的主人就在這兒呢。”沈落目光環視過衆人,似笑非笑的斜了眼退到人羣后的柳氏母女,揚聲吩咐道。
“是。”芷語立馬將手中的手帕揚了起來,高過頭頂,正好靠近火把的地方。衆人卻看得一陣心驚膽戰,生怕這麼一方精美珍貴的手帕被火光給吞噬了。
“不知這方手帕是誰遺落的,還請主人出來認領。”芷語提高聲音道。
若是上面沒有繡並蒂蓮,貪心作怪的情況下,說不定還會站出來那麼兩個人,但是此時卻沒有一人站出來,在場的貴婦眼睛一邊盯着那靠得火光極近的手帕,一邊低聲接頭交耳。
但是沒過多久,衆人便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爲那方手帕上的花紋漸漸變了,雖然幾不可見,但是衆人還是看得清,那是一種鳳紋。
最重要的是,上面顯現出兩行小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