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沈落居然還答應得這麼爽快。
沈落面帶微笑,一臉的無害,“大家覺得我這個注意怎麼樣,若是覺得沒問題,我現在就去寫帖子,讓人送到長陵王府。”
蔣氏訥訥的不知道怎麼接話,沈落說的那家酒樓她自然知道,要說貴,那不是一般的貴。在那裏去喫上一餐,少說要用掉侯府近半年的開銷。
“也不一定非要去酒樓,就在府裏辦一場也是可以的。”沈老夫人皺了皺眉頭,她這一輩子都沒去過那麼貴的地方喫過飯,一想到一下子可能要用掉幾千兩,就有些肉疼。
沈落眼底劃過一抹微不可見的譏諷,淡淡道:“若真是如此,祖母覺得長陵王會來赴宴嗎。”
“總不能因爲請人喫飯選在府裏,沒選在外面的酒樓裏,長陵王就不了吧。”秋姨娘捏緊手中的帕子,急急的開口。
“閉嘴。”沈老夫人不滿的朝她喝了一聲。
秋姨娘嘀咕道:“我也是實話實說。”
沈落輕呵了一聲,“那可不一定,畢竟人家長陵王府家大業大,什麼稀奇珍貴的玩意沒見過,什麼山珍海味沒嘗過,如今大婚將近,說不定依着規矩他就真的不來了。”
沈落這句話說得輕飄飄的,只是說到家大業大四個字時,特意加重了幾分。
她雖沒有明刀明槍的說出來,但是福榮堂的人卻都是聽懂了她的意思,皆是不好意思的側了側身子,不敢去看沈落。
尤其是沈老夫人,一大把年紀了,見過的東西也不少,被戳穿了心思,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沈落將大家的神色盡收眼底,不屑的扯了下脣角,這羣人不僅僅看上了長陵王的身份,更多的卻是貪圖長陵王府的錢財。她們不敢明目張膽的打她那百萬聘禮的注意,所以就用這麼個迂迴的方法。
長陵王府一出手就是百萬,那麼就足以說明底子有多厚。不說其它,就單單這百萬聘禮,言誠侯府積累兩輩子也未必有這麼多。
沈老夫人眸光一轉,咬牙道:“那麼就依你的意思,請長陵王去一品樓。”
沈落點點頭,也不多做逗留,“那孫女這就去寫帖子,請長陵王明日去一品樓赴宴。”說着,便以回去寫拜帖會由離開了福榮堂。
隨着沈落的離開,蔣氏忍不住開口道:“母親,我聽說在一品樓擺上一桌,少說也要四五千兩,這開銷是不是太大了。”
沈老夫人撥動着手腕上的佛珠,淡淡道:“這客雖然是我們請,但是長陵王若是個懂禮數的,就應當知道這賬應當誰給。”
秋姨娘連忙附和道:“母親說得沒錯,請人喫飯,哪有女方給錢的道理。”
沈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你明天就不要去了,好好待在府裏。”
“母親,我……”秋姨娘臉色一變。
秋姨娘只得心不甘的咬了咬牙,妾室怎麼樣,妾室就活該被人看不起嗎。
回了宜雨軒,沈落果然如她所說的那般,寫了一張帖子外加一封信,讓離墨送去了長陵王府。
槐夏眉宇間帶着惱意,“小姐,老夫人她們太過分了,你爲什麼要順着她們的意來。”
沈落輕笑一聲,“你們覺得長陵王是那種任人擺佈的主嗎。”
芷語搖搖頭道:“不是,長陵王的鬼王之稱不是空穴來風。他若是被幾個婦人擺弄了,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所以……”沈落脣角的笑容漸漸擴大。
芷語與槐夏相視一眼,忍不住在心底爲明天去赴宴的夫人小姐們點了炷香。
“不過,明天長陵王真的會來赴宴嗎。”
沈落懶洋洋的開口,“誰知道。不管明天長陵王來不來,她們都得爲自己的行爲買單。”
此時長陵王府的大廳裏卻迎來了不速之客,蘇晟靠坐在椅子上,好奇的打量着對面明媚嬌豔的女子,心裏卻在猜測瓊寧郡主這個時候來長陵王府是爲了什麼。
身爲長陵王的心腹兼好友,蘇晟自然清楚瓊寧郡主對自家王爺的心思,只可惜,長陵王冷心冷情,對任何女子都不假辭色,對面這位大美人自然也不例外。
瓊寧郡主手裏握着茶杯,低垂着眼眸,似乎沒打算跟蘇晟說話。
蘇晟也不急,單手撐着腦袋,漫不經心的打量着對面牆壁上的掛畫,像是在觀賞一件極有價值的寶貝。
不知過去了多長的時間,瓊寧郡主終於忍不住將手中涼透的茶杯放下,主動開口道:“你家王爺人呢。”
蘇晟慢騰騰的收回視線,“不是早就告訴過郡主,我家王爺在忙事情。”
瓊寧郡主冷聲道:“本郡主已經來了一個多時辰了,蘇晟,你不要想着忽悠本郡主。”
蘇晟悠悠道:“在下有沒有騙郡主,郡主進府的時候不是已經看到了,婚事將近,大家是真的很忙。”
要問瓊寧郡主看到了什麼,自然是大家忙着修繕各處,張燈結綵,將府中的東西都換上新的。
“騰”的一聲,瓊寧郡主站起身來就往外走,眼底凝聚則冷意,“既然長陵王不願出來見本郡主,那麼本郡主就自己去找。”
蘇晟跟着站起身來,慢悠悠的踱了幾步,語氣幽冷,“在下奉勸郡主一聲,不要想着在府內亂闖,出了事,我家王爺不會擔這個責任。”
瓊寧郡主停下腳步冷聲道:“你威脅本郡主。”
蘇晟淡淡道:“不敢!來者是客,在下怎會威脅郡主,不過是好心提醒。”
瓊寧郡主咬咬牙,一時有些摸不準蘇晟的話幾分真幾分假。上京的這座王府她雖然不太瞭解,但是對南疆的那座長陵王府卻極爲了解,暗中佈局重重,稍微不慎便會陷入兩難之境,進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