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微眉頭微皺,“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三妹妹情況也不知怎麼樣,還是先下去找個大夫看看,今天這事,成王府那邊肯定要給個交代。”
隨着她的話音剛落,響起的是一陣呼天搶地的哭喊聲,“雪兒,雪兒,我的雪兒,你這是怎麼了。”
“秋姨娘,她怎麼來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蔣氏身子往窗子外探了探,一眼就瞧見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往畫舫劃去,聲音正是從那船上傳來的,最重要的是,那船頭有一名打扮鮮麗的女子,正是秋姨娘。
待到小船靠近了畫舫,秋姨娘踉蹌的上了畫舫,拔開人羣,二話不說的就往前面衝。
“哪來的瘋女人,給我拿下。”有人衝着兩旁的丫鬟僕從吼道。
丫鬟僕從們立刻手忙腳亂的將秋姨娘拖了過來,不讓她靠近沈盈雪和夜北宇。
被制止住手腳的秋姨娘拼命的掙扎,不停的怒罵道:“你們這羣刁奴放開我,害了我的雪兒,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女人認識這位姑娘,莫非她是這位姑娘的娘。”旁邊有人分析道。
“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過了今日,若是成王世子有個三長兩短,別說是成王府,就連皇上也不會放過她們母女倆。就等着死吧。”
秋姨娘的掙扎尖叫終於惹得畫舫上的人不快,連帶着丫鬟僕從們也激起了火氣,直接拿了根繩子將人五花大綁了起來,也不知從哪裏拿了塊破布堵住她的嘴。
……
三樓廂房裏,將秋姨娘母女倆醜態看在眼裏的沈老夫人眼前一陣陣發黑,語氣說不出的狠厲,“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沈凝微避開秋姨娘這番被人羞辱的模樣,小心翼翼的道:“祖母,四妹生死未知,要不還是下去看看。”
沈老夫人疾言厲色的喝道:“看什麼看,她們母女倆做出這麼丟人的事,還要帶着我們一大家子去給人看笑話不成。”
沈落挑了下眉,這就是不管沈盈雪是死是活了。
沈老夫人不願意下去丟人現眼,蔣氏自然樂得自在,畢竟她比誰都在乎沈凝微的名聲,自然不想沈凝微的名聲因秋姨娘母女受到影響。
長輩都沒打算去畫舫上維護秋姨娘母女倆,沈落就更加不可能出這個頭了。
一時之間,秋姨娘母女倆竟是就這麼被拋棄了,在畫舫上一個被綁得五花大綁,仿若潑婦,一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生死不知。
沈落站在窗邊看了過去,眸底一片平靜,不知秋姨娘母女在算計着今天一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沒成功,卻落得被人唾罵的地步時,沈老夫人是否會伸以援手。
“說起來,四小姐不是去迎長陵王麼,怎麼就從樓上掉到了人家成王世子的畫舫上。”蔣氏雖然也惱,但是也沒完全失去理智。
沈凝微輕聲道:“是這個理,四妹妹掉下去之前,聲音是從隔壁廂房傳來的,莫不是四妹妹走錯了廂房,得罪了人不成。”
沈落漫不經心的道:“能來這一品樓的客人非富即貴,無一不是家底厚實的富貴之家。像這些人都是有着一些脾氣的,四妹妹若是不小心闖了進去,到還真是有可能把人給得罪了。”
“四小姐倒也罷了,怎麼世子人也沒看到。”蔣氏語氣略帶幾分疑惑,“這都好長時間了。”
“碰”的一聲,廂房門被人大力的推開了,面色鐵青的沈二老爺出現在門口,大步闊闊的走了進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四丫頭怎麼回事,她怎麼就掉到人家成王府的畫舫上去了。”
蔣氏嚇得一跳,下意識的就是一句,“長陵王來了,四小姐中間出去了一趟,誰知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沈二老爺臉龐扭曲了下,咬牙道:“又是長陵王!沈盈雪她不要臉面,怎麼連你們都不知道阻止。”
還是沈凝微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不對勁,輕聲問道:“父親,發生什麼事了。”
沈二老爺深吸了口氣,語氣微微平和了下,“長陵王根本就沒打算來赴宴,他今天出現在這裏,是另有要事。四丫頭卻捅了這麼大簍子,今天算是徹底被人擺了一道。”說着,沈二老爺銳利的目光盯着沈落,“大丫頭,你說是不是。”
沈落微微一笑,“我還沒進長陵王府的門,又怎知長陵王的行蹤,在一品樓設宴的主意雖是我提出的,但也徵求了大家的同意。二叔這話怎麼說得像是我算計了大家。”
“大丫頭,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四丫頭她突然掉下三樓,裏面定有原因,總不可能是外人算計的。”沈二老爺目光逼人,耳邊迴盪的是雲啓,西陵兩國的戲言:這位姑娘掉的還真是個好地方,倒像是有人刻意算計好的。
沈落神色自若的道:“二叔可不要冤枉我,四妹妹要去迎長陵王可不是我攛掇的,誰知她出去的時候惹上了什麼人物,纔將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廂房裏的氣氛有些凝重,幾雙眼睛都死死的盯着沈落,沈凝微眸色複雜的嘆道:“父親,大姐姐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不曾離開過,四妹這事,若真有蹊蹺,怕也是有心人故意爲之。”
蔣氏也覺得沈落沒有這麼大的本事,附和道:“是啊,老爺,大小姐都沒出過這個廂房,又如何知曉四小姐幹了些什麼,定是她不知分寸,才惹出了這麼大的禍事。”說到最後,蔣氏滿滿的都是厭惡。
對於可能會連累到她女兒名聲的沈盈雪,蔣氏是打心眼裏瞧不起,沈落名聲再怎麼差,最起碼沒有傳出她不知禮儀廉恥的流言,比起沈盈雪來,蔣氏更願意爲沈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