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我把手伸了過去。
然後傅慎言便伸手,一筆一劃的,在我手心寫下他的姓。
寫完把手收回去,擡眸看着我,薄脣一張一合,“什麼字?”
這一幕有些熟悉,當初得知慕容謹找人假扮我,在車廂裏,傅慎言就同我做過這個遊戲。
當時的答案是......
“傅。”我望着他,出神的說道。
“錯。”傅慎言毫不留情,話卻同當初如出一轍。
“不可能,我看的很清楚,明明就是傅。”我很平靜的,說着當時說過的話,眼神始終落在傅慎言身上。
慕容謹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並不清楚其中的玄機。
然後傅慎言說,“再給你一次機會也無妨。”
接着捏着我的手,寫下安歆的“歆”。
我鼻尖一酸,聲音開始哽咽,又哭又笑的,說道,“是女兒的名字。”
傅慎言淡笑一陣,然後把手收了回去,“又錯了。”
頓了頓,咬重了每一個音節,說道,“這就是我的答案。”
說完,不再留戀多一秒,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立在原地,甚至忘了把手收回,任由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心卻被熟悉的溫度滿滿佔據。
慕容謹不忘趁機落井下石,“看見了,這就是你爲之甘願犧牲的男人,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他一個字也不信,從今天起,你的話,在他眼裏,都是錯的。”
他哪裏知道,這個遊戲還有最後兩句。
“我寫的是沈,兩個都是沈。”
“錯誤的答案,並不永遠都是錯的,這是我們之間的祕密。”
恍如隔世的心安,我幾乎快要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但聽見慕容謹的諷刺,還是暫時壓了下去,留給他一個斜視,怒氣衝衝的反駁,“現在你高興了,傅慎言再也不會相信我了,你滿意了?!”
慕容謹並不慣着我的脾氣,有些高興的繼續冷嘲熱諷,“我只不過是在提醒你,腳踏兩條船沒那麼容易,現在有什麼不好的,至少你可以死心塌地的待在我身邊了。”
我厭惡他的自以爲是,借題發揮的擡高了音量,一邊肆無忌憚的讓眼淚流淌,一邊尖銳的控訴。
“死心塌地?是,我的心的確是死了,那是我愛了半輩子的人,我全部的青春和回憶都跟他聯繫在一起,連命也是,現在你讓他厭惡我,憎恨我,比拿刀子在我心上割,還要痛一千倍一萬倍,你知道被愛的人深惡痛絕有多痛苦嗎?你不知道,你只會落井下石,只有折磨我,你才能從中獲取快樂,你就是個冷血的劊子手,你還不如一刀殺了我!”
慕容謹的眉心逐漸築起溝壑,無聲的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沒心思去猜,只咬死這個機會釋放情緒,順着身後的牆倒下去,兩眼無神的看着地面。
實際上我在想傅慎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佈置這一切,但表面上,我狼狽的就像一個被掃地出門的怨婦。
拖鞋穿一隻光一隻,嗚咽的哭着,嘴裏含糊着自言自語,“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片刻之後,慕容謹的手機響起,他返回客廳,接了個電話,就匆匆拿了外套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