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怎麼喝下去的？”
望着工人們稱之爲老瘦的中年男子，季東青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時大夥都穿着背心，老瘦渾身上下沒有多少肉，只有肚子大，就跟婦女懷孕雙胞胎差不多。
“就好這口，咱們那叫喝酒，你們這叫菜虎子！”
老瘦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看看季東青幾個人一陣鄙夷。
“誒？老瘦是旗人？”
“你咋知道？”
聽到老瘦這麼說，季東青幾乎是脫口而出，因爲這麼多年已經很少聽到有人這麼說了。
菜虎子這個說法還是以前老北京的說法，因爲老北京人喝酒的就一粒花生米，最多也就一盤醃蘿蔔，然後一壺酒。
拿這玩意下酒，邊喝邊品，那叫喝酒。
從來沒人說弄四涼八碟放在桌子上，那是喫菜的，不是喝酒的，純喝酒的人把這麼喝酒的人就叫菜虎子。
阿城本身這個地方旗人就多，而且曾經是女真人的聖地，老瘦祖上也是老北京，後來百家歸漢回到這裏了，老講究還在。
“這我聽我們那邊老人說過，我們屯有一個老頭，一瓣蒜喝一碗酒，我們家那邊的高粱酒，他就管我父親他們叫菜虎子，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旗人！”
季東青也不意外，畢竟這年頭知道旗人說法的不多了。
“那肯定了，也就我們這幫人講究……”
“講究雞毛，就是要飯背桌子窮擺譜，有喫有喝纔是小日子，咱們能喫飽了纔不灌那麼多水，來，喝！”
工友們對着老瘦一陣擠兌，老瘦也不生氣，對季東青卻高看了幾眼。
晚上不用問，這一車人都喝多了。
光是啤酒就喝了十二箱，季東青不喝不喝還喝了十瓶，最終這幫人挨個家裏打電話找人來接，好幾個人扶着電線杆子被老婆打一頓。
季東青想回工棚，白鶴的電話過來了。
“過來一趟呀，硬件都到了，我們要開始調試服務器了！”
“好嘞！”
辨別一下方向，季東青找了一條沒人的土路，車子只開到三十碼，新換的遠光燈打開，季東青半個小時纔到了刷幣車間。
“我去，你掉酒缸裏了？薰死我了，嘔！”
白鶴正在調試機器，季東青走過來，白鶴剛想說什麼，被季東青身上的酒味薰得後退。
“哈哈，東青喫獨食，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劉銘遞給季東青一瓶水，季東青趕忙漱口，完事又嚼了一塊口香糖這才進屋。
“呼，你喫蒜了！”
“你鼻子真好使！”
“你們倆事真多！”
“閉嘴！”
季東青過來，白鶴仍舊捂鼻子，季東青無奈擺擺手，劉銘瞪着兩人，兩人齊刷刷送白眼。
“服務器還有三天能夠調試好，現在帶起來一般的網遊已經沒問題了，其餘的模擬信號我也已經弄完了，剩下就交給時間了，不過有一件事你要知道，電費可能要翻倍了……”
指着服務器上面的巨大風扇，望一眼電錶，白鶴笑嘻嘻的說道。
季東青這纔看清電錶上面數字的變化，貌似這玩意是燒錢的，怪不得一般人都不弄服務器，但是爲了數據的安全，季東青拼了。
“那個啥，我的零食沒了……”
“大姐，我怎麼感覺你比服務器費電！”
“好車都費油！這是你說的！”
“好吧，我承認……”
聽到白鶴的零食又沒了，季東青一陣無語，心道高智商的都不好答對。
白鶴也不示弱，拿着季東青的話懟了回去，季東青差點說推土機也費油，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自己的網路工程師可得罪不起。
誰讓人家有本事能夠化腐朽爲神奇呢，爲了錢忍了。
季東青開車到街邊的小店買了點，恰好阿城這個時候瓜下來了，季東青拉了一個大西瓜，一兜子香瓜回來開賑。
“我不喜歡喫瓜，這個西瓜給我留着！”
瘦小的身材抱着大西瓜極爲不協調，白鶴仍舊摟在懷裏。
“你自己得喫壞了，給大家一起！”
“不，晚上我看代碼就能喫完！”
“呃……好吧！”
望着白鶴如同小母雞一樣扎着翅膀，季東青和劉銘撇撇嘴，另外幾個人也不介意，反正有的喫。
“嗡嗡！”
幾個人正在喫瓜，季東青手機進來信息，季東青習慣性的打開屏幕，心跳忽的升高一萬八千，差點暈過去。
“五萬八千六百五十四到賬！”
“什麼事？”
“沒事，大家繼續喫瓜，我這兩天做個爐子，咱們後天買只羊在這燒烤喝羊湯，還有什麼想喫的想喝的提前跟我說，有沒有忌口？劉銘看看麗麗能不能來！”
這是這階段最大的一筆進項，刷幣終於有了回報，雖然前期的投入還沒有回來，已經足以讓季東青滿足了。
“好啊，我想喫烤肉腸！”
“沒出息，有羊肉還喫那玩意？”
“滿足！”
“我要喫烤大蒜！”
“滿足！”
“我想喝農夫果園！”
“滿足！”
“我要……”
“我要一大袋零食！”
“都滿足！”
有了收入，季東青一點都吝嗇，趕忙給自己的員工豐厚許願，酒瞬間酒醒了。
幾個人喫完，季東青送白鶴回家。
“回款了吧？”
“什麼都瞞不住你！”
“切，我弄得，我重新設定了他們的回款順序，不然他們要後天纔給你回款，爲了不引起他們的注意，我設置的是兩筆回款，後天還有一筆，那個纔是大頭，你這個老闆不合格，連自己能夠收到多少錢心裏都沒數！”
抱着電腦，白鶴一臉的鄙視。
“切，我那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以後能夠有多少錢我心裏不就有數了麼？你幫我盯着就好了！”
望着白鶴的樣子，季東青知道這個人自己選對了，雖然白鶴看上去有時候小心眼，但是做事絕對可以。
“你呀，會喫虧的，我幫你重新開了幾個賬戶，用錢的時候和我說，避免你被盯上，到時候就不好玩了哈！”
“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