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劉經理，這個價格是我們領導定的呀，她說跟您商量好了……”
“她是他，你是你！現在是你賣給我這臺機器，我走了，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找我！”
男子哼了一聲，轉身大步出門，張曉雙追了出去。
季東青沒動，而是仔細的打量着這臺注射機。
自己的車庫長度是八米，高度是三米五左右，應該能夠放下。
另外看這個功率不小，跟前的那個變壓器應該可以。
看看機頭已經生鏽了，必須得查看裏面情況再說。
加熱片上面的字體都很清晰，接線柱也在，應該是好的，就得等回去把螺桿拉出來看看就好。
如果一直修車下去，自己憑藉手藝能賺到錢不假，但是配件的利潤都被別人拿走，買下機器初期是一筆投資，後續的利潤不小。
最壞的情況就是大四畢業後自己離開這座城市，機器到時候創造的利潤也足夠了，現在就差梁法榮了，必須得保證對方能夠大四之前都在自己這裏開機，哪怕是一年，自己都學會了纔行。
想到這裏季東青撥通了對方的電話，梁法榮恰好沒上課。
“季老闆，有好事找我啦？”
“當然是好事，我找到一臺注射機，比學校那臺還大，你能開不？回去我得簡單修理一下，如果你能開我就買下來回去恢復，半個月差不多就能開機，馬上暑假了你回家不？”
想到梁法榮，季東青就有些頭疼，對方和自己這個北方人的文化差異是季東青的一塊心病。
對方思路跟自己這幫人不同，季東青最擔心對方跟三炮一樣。
“有錢賺還回個錘子，正好有人給我弄了個送奶的差事，我在考慮是不是接下來，你這邊弄來機器，好了我們就開機，我這邊沒有你們北方人這樣放假就回家找媽媽的習慣……”
“好了好了，我這邊開始談了，你準備好！”
梁法榮一說話就是長篇大論，季東青趕忙掛斷電話。
張曉雙失魂落魄的走進來，臉色極爲難看。
“怎麼了？那個老色鬼要潛規則你？”
“哼，我剛纔被領導罵了，我看出來了她想用我做籌碼跟那個老色鬼做交易，然後賣掉這臺破機器！我大不了不幹了，王八蛋！剛剛那個老氣婆說我破壞了她談的交易，讓我自己找客戶把機器賣掉，不然獎金就沒有了，我幹夠了!”
年輕就是好，就連生氣都非常好看，張曉雙生氣的時候，臉上就跟打了一層粉底差不多，季東青一陣莞爾。
“這破爛……機器要賣多少錢？”
單手點了一下注射機，季東青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一堆廢鐵，那個老氣婆跟那個姓劉的老色批講好的價格是11.5萬，剛剛讓我賣13萬！老氣婆，我走的時候一定要把咖啡淋她一身，一直欺負我！”
進入行業時間長了，張曉雙也清醒了很多。
銷售沒有那麼好做，這種收來的頂賬機本身就是廢鐵價。
還有些客戶就是本着佔便宜來的，根本不是買機器。
在張曉雙看來13萬不是小數目，而且誰會買這一堆廢鐵？
“單買這一臺機器多少錢？”
13萬倒是不貴，但是季東青不想買旁邊這臺，畢竟自己不知道用這破玩意幹什麼。
而且看得出這臺機器品相太差，油漆都脫落了，能不能運行起來兩說。
“東青哥，你不會想買這臺破爛吧？”
“我也是男人啊，說不定我跟剛纔的那個老色批一樣想佔你便宜喲！”
張曉雙聽說季東青詢價，大眼睛忽閃一陣子，目光裏都是難以置信。
“切，我練過的，再說你也不是，你不是消遣我？”
“當然不是了，這荒山野嶺我消遣你幹啥？”
“好，我幫你問問，儘量給你弄個最低價！”
張曉雙大眼睛忽閃一陣子，趕忙撥通領導電話，幾分鐘後嘟着嘴走過來。
“領導說你要買就兩臺一起賣，最低價是十一萬八，老氣婆，跟那個姓劉的就十一萬五，讓人家來賣就十一萬八。”
張曉雙嘟着嘴，眼睛裏都是懊惱。
“那你能夠拿到提成麼？”
季東青明白對方的十一萬八怎麼回事，那個領導的皮肉錢回扣。
“按照規定大概有五千的樣子……”
“好，在哪簽約我買了！”
“啊？東青哥，你真買啊，這個破爛你也要？磨一磨說不定價格就降低了！”
“不是爲了幫你麼，馬上月底了，這單完成你就能拿到提成，然後記得請我喫飯！”
“太好了，我請你喫十頓都行！”
確定季東青真的買機器，張曉雙興奮的直跳，季東青看着對方的樣子就跟看到了自己妹妹相仿。
“領導，我馬上帶客戶到我們單位簽約，您在麼？”
“什麼？你賣出去了……馬上到公司來；小劉，下午的客戶幫我退了！”
老氣婆難以置信張曉雙竟然把自己賣不出去的機器給賣出去了，爲了把業務拿在自己手裏，老氣婆趕忙讓人準備合同和手續。
季東青和張曉雙再次回到焊培，老遠的老氣婆就迎過來。
“你好大老闆，早晨的時候不知道您是來買機器的，曉雙這孩子不會辦事，您今天簽約會我們可以免費把機器給您運送到工廠，請問您的工廠在哪裏……”
老氣婆一改早晨時候的冷淡，握着季東青的手就不鬆開。
季東青所有問題都簡明扼要的回答，老氣婆姓趙，叫什麼季東青壓根沒記。
對方送了一張名片，季東青簡單看了一下，貌似是什麼銷售經理，季東青揣了起來。
“那我們現在就籤合同？”
“好，我下午就回去調試機器！”
“好嘞，這是我們的合同，您簽字我們這邊就可以……”
老氣婆站在季東青跟前，季東青能夠清晰的順着對方的領口看進去，所有風光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