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氣質斯文,戴了一個金絲框眼鏡,眼眶下略微烏青,一看就是幾天沒睡過好覺的成果。
辦公桌上堆滿了文件,卻整齊無比,一看就是經常整理。
章林誠掛斷電話,疲憊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將手機隨意放在桌上,骨節分明的手將眼鏡摘下放在一旁。
摘下眼鏡的章林誠比平時更帥了,如果說他戴着眼鏡就是溫文爾雅的公子,那麼摘了眼鏡的他就是高冷的氣質。
他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最近兩天太累了,所有項目在剛接手的時候,都需要轉接,自從那天章雲農批評他以後,爲了確保項目的順利,他都是親自上去監督。
就在他朦朦朧朧要睡着的時候,門突然響了,章林誠一下子被驚醒了。
他睜開黑眸,黑眸中充滿了血絲,可見他的疲憊,章林誠揉了揉眼睛,重新帶上桌上的眼鏡。
“進!”
一身運動裝的男人,背後背了一個黑色書包,頭戴灰色的鴨舌帽,面帶口罩,就在章林誠疑惑這人是誰的時候,他先將門關上,這才笑着揭開口罩,將鴨舌帽拿掉。
章林誠眼神充滿寒意,語氣也冷的不像話。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怎麼又是他,如果不是因爲眼前這個人,他會被章雲農批評嗎?!
章林誠有些疑惑,爲什麼外面的助理都沒有攔下來,就這麼放任一個陌生人進到他的辦公室嗎?
這個人正是當日買賣貨品被章雲農當場逮住的常永逸。
只見他絲毫沒有跟之前一樣被眼神嚇到的慌亂,甚至還笑着回答章林誠。
“我自然是有我的方法。”
章林誠也笑了,這人是覺得他章林誠這裏好說話嗎?所以想從他這裏作爲突破口,重新來爲義父工作嗎?
“你不是已經被開除了嗎?”
常永逸鞠了一個躬,擡起頭笑的很是猥瑣。
“小人只是從章氏被開除了,但是林誠少爺這裏…就不一定了…”
章林誠挑眉,語氣寒涼。
“你憑什麼認爲,我章林誠會要一個垃圾?何況我被義父批評,那還真是要源自於你了。”
真當他是什麼都收的垃圾桶嗎?這個人竟然敢用義父的名字做買賣,他從不會用對他不忠的人。
常永逸不緊不慢的從揹包裏拿出來一個文件,躬身交給章林誠,示意他看一下。
“憑這個,小人覺得,沒有永久的仇敵,只有永久的利益。”
章林誠卻沒有接,而是拿起身旁的茶杯,慢條斯理喝了一口。
“哦?你認爲我章林誠會在乎你說的那點利益?”
確實不在乎,明眼人都能看出,章氏早晚都要由章林誠繼承。
常永逸笑了笑,沒有絲毫尷尬的感覺,輕輕將文件放在桌上。
“小人相信,您會感興趣的,小人可是聽說,章雲農將公司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全部轉在了他後來的女兒白思思的名下…”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着章林誠的神色。
章林誠正要喝水,便聽到這句話,修長的手臂微不可查的一頓,隨即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你想死嗎?敢在我這裏挑撥離間?”
這點小伎倆在他眼裏壓根不夠看,怎麼說章雲農也是盡心盡力的在培養他,之前幹什麼都會帶上他,所以見過無數的勾心鬥角。
挑撥離間是最常見的,但是對於多疑的人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他沒想到這個辦法竟然有一天會落在他的頭上了。
常永逸不意外章林誠是這個反應,他一直知道章林誠和章雲農感情很深,但是畢竟是養父養子關係,就算再親近也會有隔閡。
一想到章雲農,他的眼神中就充滿了屈辱,他永遠不會忘了那一天,不就是借了他的名頭去做買賣嗎?他又不會缺斤短兩。
他這幾天可是非常難過了,天天流浪街頭不說,還沒有公司敢要他。
既然這樣,那他就從章雲農的兒子入手。
“挑撥離間也要提供有價值的真相纔會更有說服力不是嗎?”
章林誠站起身,一腳踹在常永逸肚子上。
常永逸只感覺一股重力落在肚子上,下一刻,他悶哼出聲,踉蹌地一把坐在了地上,他捂着肚子擡頭,面容還在笑着。
“林誠少爺不覺得自從白思思的出現,章雲農就對您不像之前一樣關注了嗎?嘶…”
不等他說完,章林誠掰了掰手腕,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閉嘴給我滾出去。”
章林誠懶得搭理他,轉身坐在沙發上,他知道常永逸懂他的意思,如果他說了一句話,常永逸再不滾,那麼就沒有滾的必要了。
常永逸跟了章林誠這麼長時間,自然知道章林誠的性子,他疼的額頭直冒汗,忍着疼痛翻身站起,齜牙咧嘴的捂着臉頰。
“那天章雲農絲毫沒有避諱赫赫小少爺,在他面前批評您,林誠少爺好好想想吧,小人先走了。”
常永逸一邊說,一邊將口罩和鴨舌帽戴上。
說罷,他轉身走了出去,並將門關上了。
屋內只剩下了章林誠。
章林誠無意間掃到了桌上,沒有被常永逸帶走的文件。
這個文件可想而知也是被常永逸故意留下的。
他沒有心思去看,拿起文件袋就想扔在垃圾桶裏,卻不知是被常永逸預料中的一般,文件袋被他拿起的時候,文件順着下方人爲剪開的口灑落。
章林誠只得蹲下拿起,無意間發現文件中的內容,白思思擁有章氏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
他不禁想起小時候章雲農對他的關懷備至,眼神充滿了追憶,愣在了原地。
小時候不懂義父的概念,他也是長大一點才知道所謂的義父就是養父,那時候他是被養父在一個路邊撿到的。
當時自己因爲還小,一直沒有喫東西,已經被餓的昏厥了,加上當時是下雨天,周圍空曠無比,與這條路相連的只有一座墓地,可能是因爲那裏沒有人經常去,所以將他丟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剛好章雲農路過,那時他剛從墓地看完莫安艾迴來,這才第一次心存善意的將他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