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陽好奇的看了秦嶽一眼,此時,已經接近四分鐘了,秦嶽那邊還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托盤上的紅布都沒揭開。
故弄玄虛,還是放棄了?
心裏一陣嘀咕,董天陽也冷笑了起來。
四分鐘已經過去,毫無疑問的是,秦嶽已經輸了。
胡小昭,劉帆,全都在結束的第一時間看着秦嶽,一看到秦嶽那邊的狀況,兩人幾乎同時笑了。
尤其是胡小昭,本來以爲秦嶽會是他成功路上的一大敵手,沒想到秦嶽第一關就放棄了。
劉帆也有種虛驚一場的想法。
“還剩三十秒,有些人,是不是該抓緊了?”看着時間,董天陽一聲咳嗽,冷笑望着人羣后面的秦嶽。
這個時間,能完成的人幾乎都做完了,剩下的自知本事不濟,也都早早放棄了。
於是,秦嶽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焦點,大家都在看着秦嶽,也都在好奇秦嶽在玩什麼名堂。
“三十秒,應該足夠了。”
秦嶽在最後時間,忽然抓起筆,刷刷劃拉兩下之後,把寫着自己號碼的本子丟進托盤。
等秦嶽寫完之後,時間剛好將要結束。
衆人的眼中,秦嶽一直都在和身邊那位少女聊天閒話,他沒有聞一下藥草,甚至托盤上的紅布都沒被掀開一下。
“這就完了?這也太草率了吧?”一個穿着青色中山裝的老者摸了摸腦門,一臉驚訝。
他身邊一箇中年人則是一聲嗤笑:“太狂了,驕傲是失敗的根源,再有本事也不能這麼玩吧?”
就連藥理大師鄧國峯,也都暗暗搖頭,開口下了決斷:“只有他一個人的話,這麼做不難。可這現場,七十多人,三百多味藥草混在一起,很容易影響判斷,不湊近了聞,就連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這個年輕人,很狂吶。”
連鄧國峯都這麼說了,其他人就更沒什麼懷疑了。
一時間,秦嶽就成了年輕人嘲諷的對象,老一輩嘴裏的反面教材。
但凡是身邊有小輩的,此時老一輩都在教訓他們,做人不能太秦嶽。
即便張輝,此時也都不得不搖頭了。
他知道秦嶽對聞藥擅長,可惜秦嶽張狂過了頭,自己放棄了本來十拿九穩的比賽。
伴隨着對秦嶽的口誅筆伐,場上的拿着托盤的人,也都挨個上前,給臺上的五位做判斷。
“一號,白楊樹皮,安葉,菟絲子,金桔葉,矮地花,五味全對。不錯啊,董天陽,生了個好兒子。”鄧國峯當衆拆開藥草,又亮出胡小昭的答案。
他當衆表揚胡小昭,立刻給董天陽好好長了一次面子。
董天陽滿臉堆笑的上前見禮:“鄧先生謬讚了,小昭他一直很努力,聞對了也是意料之中。”
“二號,黑螞蟻,敗醬草……這寫的什麼玩意?淘汰!”趙春祥拆開三味藥,全部寫錯,至於剩下的兩味,自然不用再看。
站在胡小昭身後的年輕人,立刻一副灰頭土臉的退下。
回到長輩身邊,年輕人自覺顏面掃地,根本擡不起頭。
之前大罵秦嶽的中山裝,正是這位的爺爺。
看了看自個孫子,老頭便勸道:“沒事,敗醬草,黑螞蟻都是不常用的,輸了不丟人,何況,那邊還有一個墊背的,哈哈……”
老頭說着,眼角指了指秦嶽的方向。
年輕人想起秦嶽,立刻開懷了不少。
五位大家親自上手裁判,進度毫無例外的快。
五分鐘過去,場上一半人已經有了結果。
這三十多人裏邊,被淘汰了小半,能夠剩下的,毫無意外都是有本事的,不說一定是精英,但起碼都是經得起考驗的人物。
至於被刷下去的,因爲有秦嶽這個奇葩墊底,他們自覺實力不濟,但也不太丟人。
到了劉帆那邊,一樣也是五味全對。
和胡小昭一樣,劉帆大出了一把風頭。
眼見排着隊的少女慢慢變少,最後只剩下一個的時候,所有人都樂呵呵看着,等着秦嶽出醜了。
“哈哈……這下有好戲看了,丟人的來了!”
“還什麼先生,我呸!大家擦亮眼睛,好好看他現行。”
“五味全錯,嘖嘖,這尼瑪也是個天才啊。”
……
鄧國峯一手掀開托盤上的紅布,他臉色乏味,根本沒心情去看。
董天陽當先開口譏諷秦嶽:“小子,我看你要不先認輸算了,總比我們當衆宣佈好吧?認輸嘛,不寒摻。”
“裁判都沒說話呢,董家主你着急什麼,難道這就就是皇帝不急……”秦嶽嘿嘿一笑,話沒說完,場上已經一片冷笑。
董天陽被罵了句太監,直氣得臉色一片醬紫:“好你個姓秦的,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鄧先生,勞煩您了,不用給這小子留面子!”
一肚子火氣的董天陽,心中已經開始冷笑了。
比試看似公平,實則他已經有了安排,秦嶽那個托盤裏的藥草,無一例外都不是常用的,最重要的是,有四味藥,幾乎沒有味道,他敢篤定,秦嶽必輸無疑。
鄧國峯也是臉色鄭重看着秦嶽:“小子,你可要想好了,這要是我念出來,你丟人可別怪我。”
“唸吧唸吧。”秦嶽一臉無所謂的揮了揮手。
場上頓時又是一片嗤笑的聲音,彷彿秦嶽成了這回醫博會最大的樂子,就連輸掉比賽的那些人,也都一個個笑的前仰後合,開心的不得了。
鄧國峯最後看了眼秦嶽,開始拆開第一個袋子。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着秦嶽,他們都在等着秦嶽出醜,根本沒人關心袋子裏面是什麼。
“第一味,寫的是天茄子。”鄧國峯說着,拆開第一個袋子。
本來以爲秦嶽是胡寫,一看到裏邊的東西,鄧國峯頓時微微皺眉。
沒等鄧國峯說什麼,胡小昭立刻冷笑起來:“第一味就錯了,還說自己是什麼先生,真夠丟人的!”
“我錯了嗎?”秦嶽淡淡一笑,並沒把胡小昭當回事。
“那是龍葵,不是茄子,你當我眼瞎啊?”胡小昭指着托盤裏被鄧國峯倒出來的藥草,言之鑿鑿。
秦嶽哂笑着搖了搖頭,壓根沒搭理胡小昭。
“龍葵,也叫天茄子,苦葵,說老鴉眼睛草也沒錯,這叫法是本草圖經裏記載的,他沒錯,是你錯了。”鄧國峯擡起頭,看了一眼胡小昭。
“什麼?”
胡小昭聞言,半張着嘴巴,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看的,都是近代後人整理的醫書,從來都不知道龍葵還有這個叫法。
此時羞辱秦嶽不成,胡小昭反而自己成了笑柄。
唯一慶幸的是,托盤裏還有整整四味藥放着,衆人暫時也沒心思關注出醜的胡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