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千機一聽這話，更是一陣乾咳，趕緊背過身去。
董湘他們是沒有幫忙，但羽千機卻是實實在在的幫不上忙，論什麼喫喝玩樂，羽千機樣樣都是行家，但論起幹正事，羽千機那些本事是一點也使不出來。
董陽還在念書，知道的，幾乎都是些專業上的知識，他和羽千機，其實也差不到哪裏去，都是沒法幫助秦嶽的主兒。
“術業有專攻嘛，醫學是我的專長，從小到大，我就是幹這個的，也最擅長幹這個，換了別的，我一時半會還真難以適應。董湘你幫着我管理公司，龍騰所有大的合作，全是你忙裏忙外，跑進跑出的，我哪還能讓你再幫我做更多呢？董陽也是幫了我不少法務方面的忙，這回打擊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言論，董陽你就是主力軍，換了我那肯定不行的。”秦嶽說笑間，卻是十分中肯的，談董湘和董陽的作用。
對董家兄弟，秦嶽那是發自肺腑的感激。
兄弟之間，相互幫忙，能夠依靠，這是秦嶽以前都感受不到的溫暖。
被秦嶽肯定，董湘還堅持要說，董陽卻是樂呵呵的笑個不停。
唯獨羽千機的臉色有些尷尬，等了半晌，還等不到秦嶽出言肯定他，羽千機瞬間就有些急了，他苦着臉埋怨道：“秦先生，我雖然也沒幹什麼好事，但我好歹也沒掉鏈子啊？你就不能也誇我兩句嗎？”
“你……這個，羽少也幫了我不少，這一桌宴席還是羽少的功勞，哈哈。”秦嶽立刻接茬，不過一個尋思，他也實在想不到羽千機還有什麼長處，只能隨機應變。
秦嶽不說還好，這話音剛落，董湘和董陽兩人立刻笑成了一片。
秦嶽乾咳兩聲，假裝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羽千機苦着一張臉，頗有些欲哭無淚。
放在一般人中間，羽千機那是學識不低，眼界不窄，財力不菲，但放在秦嶽，董湘這夥已經遠遠超脫於常人的隊列當中，羽千機就成了那個比較明顯的短板。
“我算是知道，什麼叫人比人，氣死人了。天天跟你們這幫妖孽作比較，弄得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羽千機抱怨着開了句玩笑，主動給自個找了個臺階下去。
秦嶽和董湘他們，也沒有任何追究的意思，歡笑聲中，就把這論功的事情給撇開了。
一桌四人，全都是熱情高漲，一頓飯，自是喫的有滋有味，唯一讓秦嶽遺憾的是，苗玉因公去了中海那邊，並沒有機會坐在桌上，和他們一起慶祝。
趙冰凌他們也被秦嶽早早的勸了回去，當時秦嶽只顧擔心他們的安危，現在一桌上全是一幫老爺們，秦嶽才感動心中一陣空落落。
秦嶽和趙冰凌他們的感情早就到位了，只是因爲秦嶽自己的原因，這喜事就一直耽擱着，不能提，更加不能張羅。
想及此處，秦嶽心中的壓力陡然一重。
紅顏易老，想要不辜負趙冰凌她們的青春和愛慕，就必須早點查清當年的真相……
微微一個愣神，秦嶽很快就把自己從負面的情緒中拽了出來。
董陽他們說說笑笑，並沒有發現秦嶽一瞬間的失神。
“不錯，有些人就是欠收拾。這回騰出手來，是得好好修理一下那幫廢物，跟他們算算總賬了！”董陽也跟着表態，表示同意秦嶽的觀點。
飯桌邊，正抱着手機的董陽無奈一笑，接口道：“得，你們兩位一發話，這可有的我忙了。證據我都蒐集好了，只差最後一個起訴的步驟，這回絕對能釘死他們！不過……”
說着話，董陽語氣一轉，犯難道：“不過這事也有些棘手的地方，當時罵嶽哥你的人很多，我也不好分辨誰是唐家的水軍，誰又是無腦跟風蹭熱度的。我們是慢慢豐富證據，還是將他們一網打盡啊？”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是他們刁難在先，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了！董陽，你必須要知道，貧窮和善良這兩個品質，你不能同時具備，尤其是對待敵人的時候，必須要狠下心，下重手！”董湘藉機教導自己的弟弟。
秦嶽本來也是這種看法，董湘已經把話說了，秦嶽自然不會再多說。
兄弟之間，可以毫無保留，但是對外人一味地善良，那是純粹的傻子，最後等着他們的，只能是一生貧窮的結局。
“我就是有點下不去手，他們中間，有人拖家帶口，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有的也只是勉強餬口。”董湘支支吾吾的說着。
秦嶽讓他調查深挖，董陽這些日子，的確是下了不少苦功，沒日沒夜的都在忙碌。
越是觸及一些底層的東西，董陽越是禁不住的心軟。
面對董陽的辯駁，董湘也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便是董湘也不好辯駁什麼。
董湘無言之後，還是秦嶽淡淡笑了笑接過話茬道：“每個人能走多高，走多遠，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哪怕是迫於無奈的選擇，也是他自己選的。董陽，你說的那些我都看到過，但是，人必須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不是嗎？”
“這話嶽哥說的在理。個人有個人的選擇，集體，咳咳……”羽千機的話說了一半，立刻就噤聲了。
很多事情擺在眼前，即便不合理，但卻沒有辦法去解決。
“好吧，就按你們的意思辦吧。”董陽稍微一個尋思，也沒有繼續堅持下去。
同情那些敵人中的弱者，就好像同情一隻奄奄一息的餓狼，最終的結果，只能做了東郭先生，被人貽笑大方。
董陽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內心中稍微有一些堅持，讓他不好邁過那個坎罷了。
酒足飯飽，董陽最先告辭離去了，他的情緒有些低落，但對於秦嶽和董湘，羽千機的共同決定，卻是沒有牴觸的。
這人一走，董湘嘆息中，臉上也是罕見閃過幾分不忍。
弟弟從小都是嬌生慣養，錦衣玉食，這點董湘那是心知肚明，象牙塔里長大的董陽沒有經歷過社會的險惡，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