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斷臂上劇烈疼痛的緣故，黃易只覺得陳九龍說這句話的語氣是冷冰冰的，但在寧毅等人的耳朵裏，陳九龍卻是在低聲下氣的向他們求饒。
陳九龍的面色是冷冰冰的倒是的確沒錯，畢竟在場的人裏，可是還有九龍殿的人在場，他想留住自己最後的臉面。
“你覺得呢？”
但陳九龍似乎並沒有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寧毅的語氣平淡，那雙眸子裏的寒光卻未有絲毫的減退。
“寧毅…”
陳九龍不禁咬緊了牙關，他的雙腿好似已經開始微微的顫抖，好似想給寧毅跪下乞求，卻始終都拉不下那個老臉。
就陳九龍心裏頭的那點顧慮，寧毅和趙飛燕又怎會不知呢？
不過今日的趙飛燕，倒更像是一個局外人，只是在剛剛攔截黃天行的那一下時，開了個口。
更多的時候，趙飛燕還是臉上充斥着醉人的笑意，喜歡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事情的發生。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陳九龍怒火攻心，氣的他噴出一口心頭的淤血，整個人也在那瞬間裏蒼老了許多，原本黑色的頭髮竟在此刻全部變成了花白，他再看向寧毅時的雙眸當中，更是有無窮的怒火想要化作岩漿流出，將寧毅給焚化的屍骨無存。
可陳九龍越是心煩氣躁，寧毅表現的就越是波瀾不驚。
“哦？”
寧毅口中只是吐出了一個淡淡的“哦”字，他的語氣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起伏，可就站在他對立面的陳九龍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片浩瀚大海上的一葉小舟，而寧毅就好比出現出現在海面上的巨大山峯。
曾經的陳九龍已經喫過一次虧了，難道他還會再喫一次嗎？
“對不起，寧毅大人。”
緊接着發生的這一幕，可是使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心驚不已。
尤其是那些九龍殿的成員，在場的幾個都是近來才加入九龍殿的，陳九龍在他們的眼裏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只能仰望的存在。
他們可是從未想過，陳九龍竟然有朝一日還會向別人下跪求饒，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們從未聽說過名號的年輕人。
殿主大人竟然稱呼這位默默無聞的年輕人作大人？！
這些九龍殿的成員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這…這怎麼可能…”
尤其是黃易，在這一刻他甚至都忘記了斷臂的疼痛，他已經因爲斷臂上的血液流失速度過快而變得面色蒼白，若再不及時去醫院救治的話，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但黃易卻自己不知，他怔怔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無法想象，自己一直尊敬有加的殿主大人爲什麼會向一個來路不明的鄉里小子下跪求饒。
“寧毅大人，現在可以放我們離開了嗎？”
陳九龍瞥見了自己殿內弟子看自己時候的眼神，他的面頰上已經因爲過度的羞惱而變得通紅一片，恨不得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只要寧毅不開口，他就一直不敢離去。
“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