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被時光收藏 >第六十九章:阿瑤(二)
    澤生回到咖啡店內失魂落魄好像對什麼都提不起了興致,獨坐在角落裏隨手拿着自己放在店裏的漫畫一頁頁細細的看着。

    自己怎麼從一開始沒有懷疑林默默呢,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所謂的巧合。

    時光推門進來看到澤生一副懨懨的模樣走過去問道:“使者大人這是遇上什麼事了?”語氣清淡卻讓人聽着心中更加不悅的能力。

    “時光,你說這個世上會不會有轉世一說。”

    “這個問題你好像沒有問對人,人死後的靈去了哪裏你比我更加清楚纔對,轉世不過是人對生命某種延續的期待而已。”

    時光漠然說着順勢坐下,店裏的服務員向他端來了一杯白水後便再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澤生想繼續問下去但收住了氣將手裏的漫畫攤開放在時光面前幽幽問:“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只是林默默的天馬行空?”

    “不是,你是不是對人做了什麼,漫畫的主角名字。”

    時光的那雙深邃的墨眸總能看穿澤生,是他承認自己做了點小小的改動可這些目前都不重要。

    “舉頭三尺有神明這話還真不是吹。”澤生嘟囔着但還是把話題拉回到自己想說的上面,“原本我以爲這也是巧合罷了,畢竟人類的大腦有着無限的創作和想象能力,可是時光現在事態好像不一樣了。”

    澤生將書放在一旁拿出手機點開今天最新更新的章節,泛着白光的手機屏幕推到時光面前映得他的臉頰更加白皙。

    垂眸看去時光原本舒緩的眉頭漸漸蹙起,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上下滑動很快看完。

    “他畫的這些掌靈使者過去都是真的,不可能會這麼巧合對不對。”

    時光倒是沒有着急回答而是眉頭蹙起一臉詫異的看着澤生,“你真的殺了這麼多人?”

    聽說成爲掌靈使者的人身上都揹負着沉重的罪孽一旦被司冥選定便只能在贖罪的路上備受煎熬。

    時光從來沒有問過澤生的過去,畢竟知道不會是什麼豐功偉績可是眼下那漫畫中血流成河的鮮紅還是讓他覺得心中一陣唏噓。

    “那個女人是誰?”時光指着屏幕上那眼中滿是恐懼白衣女子問澤生。

    像是從記憶中翻找了許久似的澤生半晌垂眸低聲說道:“阿瑤。”

    這個名字時光從未聽過但他感覺的到澤生在吐納這個名字的時候語間的哀傷和悲涼,便知道兩人之間必然有一段耐人尋味的故事。

    “展開說說,反正時間很多。”

    澤生擡眸看着喝水一副準備聽故事的時光有些氣急但又無可奈何。

    原本以爲被時間遺忘的那些不堪和過去在時間之神面前又像是由內而外重新撕開了皮肉,露出自己骯髒醜陋的靈魂。

    *

    澤生是一名冷酷無情的殺手那天血洗南頂村後他帶回了啞女阿瑤,原來她也和自己一樣無依無靠是個孤兒,被族人養大自學了一些醫術傍身。血洗南頂村的那天正好是她懸壺濟世路過歇腳的時候,卻不知至此與惡魔相遇。

    那雙澈如清泉的雙眸看着自己的時候澤生只覺得手裏的劍變得無比沉重,殺戮太多的自己見過許多臨死前看向自己的眼神,卻沒有一個像她那麼明明害怕眼中光亮卻不減分毫的人。

    正要狠下心時她不怕死的開始給他包紮傷口,受傷太過平常的澤生對這些皮外傷毫不在意但在醫者仁心面前她竟然給沾滿鮮血的自己療傷。

    她乾瘦冰冷的手在觸碰到自己的那一刻時澤生覺得那雙手是這個世上最溫暖的手,她的手用來殺人而她的卻是用來治病救人。

    一瞬間澤生覺得有些可笑。

    *

    天亮雨停了,太陽從雲縫中探出了腦袋湛藍的天空一洗陰霾。篝火熄滅澤生緩緩起身準備離去可卻驚醒了阿瑤。

    彎腰拾起配劍擡眸對上了那雙圓圓的亮眸安靜的看着自己,沒有理會她澤生走出破廟舒展了蜷了一夜的身子。

    可身後卻傳來一陣細窣的聲響,阿瑤見他離開連忙起身跟了出來。

    “別跟着我。”澤生側目但並未轉身冷冷說道。

    可儘管自己一路上說了無數次甚至利劍指着她的喉嚨時她都還是像個尾巴似的默默跟着自己比劃着自己看不懂的手勢。

    河邊歇腳時她氣喘吁吁的跟了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了澤生的手,手心雖然佈滿了習武的繭疤但卻厚重溫暖。

    阿瑤用她沒有多少肉的圓潤之間在她手上輕輕寫着什麼,澤生還沒回神只覺得掌心似被羽毛輕佛而過癢癢的。

    當澤生看明白他寫的是什麼時立刻甩開她的手立起身來背過身去。

    “不關你的事。”

    女子也隨即起身從自己的衣袖裏掏出了一個瓷白小瓶,從裏面緩緩倒出了一枚黑色的藥丸送到了澤生面前。

    紅潤的掌心中那枚藥丸泛着微微的光澤,斜睨一眼的澤生不禁哧鼻哼聲說道:“若是毒藥我用不着若是良藥不如給需要的人。”

    他冰冷似霜的拒絕阿瑤只好小心翼翼的將藥丸收好,看着那孤獨寂寥的背影她心中涌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

    明明是殺人如麻毫無人性的魔頭卻任由自己這個親眼看見他殺戮的人跟隨一路,明明她在他眼中還能看到所謂人性的善念可是那一天他爲什麼要那麼殘忍的屠殺整個村寨。

    還有他昨晚的咳血,以爲她沒有發現可是藉着還自己手帕的功夫她的手順勢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副看上去強健的身子其實早已是枯木朽株苟延殘喘,不過三月時日必會毒發身亡。

    至於是什麼毒阿瑤並不知情也從未遇到,只曉得被此毒控制的他只會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風餐露宿走走停停的一男一女最終出現在了當朝的京都,繁華寬闊的街道上車水馬龍攤販衆多繁盛一時。

    澤生找了家客棧歇腳而阿瑤則第一時間去了藥鋪,當掉了自己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換了幾味藥材。

    熬製好後送到了澤生的房間,輕敲房門裏面沒有響動擔心他毒發阿瑤便推門而入,哪曉得正在洗澡的澤生竟然一臉疲憊的睡着了。

    雖然一路上他沒有和自己多說話但能活着出現在這京都全託他的照顧。

    在醫者眼中所謂的男女有別大防阿瑤只覺得它們會阻礙自己和病人之間的診治,好在此時的澤生穿着白色的褻衣但被熱氣蒸溼後緊緊的貼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露出絕好的身材。

    烏黑濃密睫毛蓋住了他那雙冰冷卻偶有傷感的眸子,白皙乾淨五官分明的臉頰看上去此時有種絕對的靜美,像是一個睡着了的小孩無關善惡只有他們最真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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