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宗主成帝是宗門大事,誰也不想出什麼差池。
正因殷仞雪成帝一事吸引了全宗上下的注意力。
以至於羅非這個新任聖子,並沒有感到自己這段時間有受到過太多的關注。
明明自己的表現足夠出色,各方面都已超過當年的蘇辰,但卻是沒有蘇辰當年的前呼後擁,受人擁戴的待遇。
心中逐漸生出不平。
“都是因爲你,玷污了‘聖子’這兩個字!”
羅非走在前往聖功塔的路上,想到蘇辰,心中便來氣。
因爲蘇辰之前的行徑,不僅讓聖子的威名嚴重受損,一落千丈,更是在別人腦海中深深紮了根。
畢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人們總是喜歡一些更有談資的人和事,而蘇辰的事情,顯然是比他更具談資。
現在人們提起聖子二字,首先想到的也是那犯下大錯的蘇辰,其次纔會想到自己。
這就讓羅非倍感惆悵,明明自己才應該是最閃耀的那顆新星。
突然。
一名路過的弟子形色匆忙,路過長廊轉角時之時,不小心將他給撞到。
那名弟子回頭看清自己觸碰到的人是誰後,嚇得他一邊道歉,一邊連忙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正在氣頭上的羅非,轉身將人拎了回來。
一見到這人模樣,羅非心中鬱結一掃而光,可樂壞了。
沒想到是個熟人!
此人便是當初宗主宣佈推選新聖子之時,和另一個人一同嘲諷他的胖子。
本來羅非就在氣頭上,這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算,他更是沒有輕易放過此人的打算了。
胖子此時後悔不迭,都怪自己不看路。
撞到誰不好,偏偏撞到這個煞星!
自己之前嘴賤,奚落過他,誰能想到這人沒說大話,竟真的登上聖子之位。
也是個擅於隱忍的狠人啊!
此時此刻,胖子沒別的辦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只能低頭認錯,求放過。
但是羅非顯然沒那麼容易放過他。
胖子的致歉他充耳不聞,狠狠罵道。
“混賬東西,你是沒長眼睛嗎?”
旋即一腳就踹了過去。
胖子摔了個狗啃泥,骨頭像散了架似的,但他不顧疼痛,轉過身繼續哀求羅非。
“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一次吧。”
“沒骨氣的傢伙,當初不是還挺能的嗎?”
羅非卻不依不饒,走了過去。
就在羅非準備在他身上再次發泄情緒時。
一人身披金甲走來。
同時口中說道:“此人不知何事冒犯了聖子?”
羅非擡頭一看,皺起眉頭。
此人身着特製金甲冑,在門中,能有這副打扮的只有統管宗門安全的金甲護衛。
金甲護衛,能在發現威脅宗門安全事件時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力,這等權力,可是不小。
而眼前此人,羅非也不陌生,乃是金衛甲列隊長,田海。
換做是之前,羅非或許還要敬畏他三分。
但現在,身爲聖子的他已然不怵對方。
田海不卑不亢:“維護宗門安定,乃是金甲護衛的職責所在,聖子若是想要恃強凌弱,在宗門裏行兇,在下自然有權力干涉。”
羅非眉頭緊鎖:“你這是一定要和我作對了?”
田海笑道:“聖子這就冤枉我了,在下也只是按規矩行事,怎麼能說是故意與聖子作對呢?”
羅非臉色很是難看,他本就不善於言辯,在沉默一陣後,突然說道:“如果是蘇辰在這,你敢不敢阻止他?”
田海:“聖子說笑了。”
羅非:“回答我!”
田海與他四目相對,話說得滴水不漏:“如果蘇辰也打算跟您做同樣的事情,在下自然也是會阻止的。”
但羅非卻有股直覺,覺得對方說的並不是實話!
即便他再如何表現突出也好,在某些人心目中的地位就是不及蘇辰。
因爲蘇辰是宗主看中的人。
宗主,是如今天魔宗上下的精神寄託,大權在握,大家都對她心悅誠服,唯命是從。
她看中的人,分量自然不一般。
而自己呢,無論如何努力表現,始終都得不到宗主的青睞。
在當初的聖選大會上,第一天,宗主直接全天缺席。
直到第二天聖選結果出來了,宗主才象徵性地出面一次。
宣佈結果後,她也未曾多說一句。
臉上甚至沒有一絲笑容。
足可見宗主心目中對新聖子的期待值有多低。
她的態度足以說明,在她心目中,所有人都比不上監獄那位。
那時候,羅非就感覺自己仍像活在角落裏的小丑。
即使短暫成爲了衆人視線焦點。
也終會在某一天沒落,被人遺忘。
羅非鬆開自己的腳,不發一言。
轉身往魔窟的方向走去。
胖子如蒙大赦,對着田海連連道謝後,撒開腿跑了。
田海盯着羅非前進的方向,不知想些什麼。
羅非來到魔窟門前。
卻突然有種心怯,在門口停住。
他見到門口掃地的老許,回憶後想起:“你是蘇辰身邊的老奴?”
老許回答:“是。”
羅非:“自願來此?”
老許:“是。”
羅非:“他究竟有什麼魔力,值得你這麼做?”
老許:“老奴習慣了待在聖子身邊,即便不見,離他近一些也好。”
羅非別的沒聽進去,只捕捉到了那兩個對他來說異常刺耳的字眼。
“你說什麼?你叫他聖子?”
老許絲毫沒有狡辯的意思,點頭。
羅非眯起眼睛,老許的話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極爲嚴重的冒犯:“你知道我是誰嗎?”
老許繼續點頭:“知道。”
“知道你還敢在我面前稱他人爲聖子?”所有積攢的情緒瞬間爆發,羅非有些失去理智,“他是天魔宗的罪人,罪人!”
老許擡頭:“在老奴眼中,他就是聖子,老奴只認這一個聖子。”
羅非惡向膽邊生:“你好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