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死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金衛田海的舉動。
也在天魔宗人羣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有天魔宗長老怒斥道:“田海,你在做什麼?!”
“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即便你再恨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殺他呀,你給我們惹禍了知道不知道?”
這個長老稍顯天真,還不明白田海的用意,以爲田海是站在天魔宗的立場,出於對萬毒門的仇恨,殺人以泄憤。
“白癡!”
另一名長老登時出聲罵道。
“這就不是一個腦子正常的人能幹出來的事。”
“你看他像這麼衝動的人嗎?”
那長老聞言轉念一想。
的確。
能當上金衛隊長的人,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的人才。
做事嚴謹,絕不會連這點思考能力和耐性都沒有。
“你這廝……”那長老想到另一個可能,倒吸一口涼氣,“難不成是故意的……”
“他的確是故意的。”
接話之人,正是殷仞雪。
她總算明白,萬毒門的人何以能早早潛伏於此了。
果然是有內鬼去通風報信了。
她派出去求援的幾個人之中。
金衛隊長田海算一個。
這就完全對上了。
“田海,就是宗門裏潛藏的內奸。”
殷仞雪這話一出,等於是判了田海的死刑。
“好傢伙。”
“混賬東西!”
“……”
天魔宗諸衆皆是憤怒不已,破口大罵。
對於奸細,即便心裏毫無波瀾,裝也裝得義憤填膺一些。
否則自己也有可能被認作奸細。
蘇辰也是沒想到這個內奸會自己跑出來。
原以爲等到此間事了,再告知殷仞雪,把他揪出來。
沒想他竟如此果決。
連自己性命都枉顧了。
這不是一般內奸啊!
“田海,天魔宗究竟有哪裏對不住你,你要如此對待予你厚恩的宗門?”
殷仞雪站了起來,厲聲斥道。
“厚恩?哈哈哈……”
似乎覺得可笑,田海狂笑不止,笑着笑着,面容突然就變得慘淡無比。
回憶陣痛般襲來,讓他面孔扭曲。
但很快,他從那痛苦的回憶中抽離。
臉色復又變得猙獰。
“你不會明白的,你們都不會明白的,這裏的人都該死,這個宗門,就不應該存在!”
話音剛落。
他引刀至脖頸處,準備自刎。
與其死在他們手裏,不如自行了斷。
可惜,見不到天魔覆滅的那一天了。
“對不起……”
他口中呢喃,似在對某個人低聲輕語。
刀離他的脖頸只有毫釐,蘇辰閃身而至,捏住他的刀不讓落下,壓低聲音問道:“我有個問題問你,問完你再死。”
田海哪裏管他,雙手用力,準備了結自己,然而銀刀被蘇辰兩指死死捏住。
看似輕描淡寫,卻有一股根本無法撼動的巨力,鉗制得他根本無法下手。
死都不讓……實在是欺人太甚。
“你想問什麼。”
蘇辰醞釀了下,問道:“對蘇辰下毒的人,是不是你?”
田海一愣。
不知道爲什麼提到蘇辰。
明明也八竿子打不着。
雖然狐疑,但他還是如實回答:“不是。”
他冷冷一笑:“我要殺的人,是天魔老祖,我想毀滅的,是天魔宗整個宗門,單個人的死活,我不在意。”
此言有理……蘇辰信了七八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說謊對他也沒有好處,他沒必要再騙。
如此說來。
對前身用毒者還另有其人。
還有別的內奸?
蘇辰腦海中靈光一閃。
那個丹堂長老!
那傢伙說謊,他根本不是被唐錦城下毒,受人威脅。
而是本來就是內奸!
蘇辰鬆開手,轉過身,舉目四顧,哪裏還有那個長老的影子?
噗嗤。
由於蘇辰的突然鬆手,田海一刀猛砍在自己的頸動脈上,血液狂飆,染紅地面,片刻後便死得不能再死了。
天魔宗之人看到他身死,仍怒意未消。
“讓他就這麼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沒錯,若是他落在我手裏,一定要他生不如死才解氣!”
“……”
謾罵聲不停。
蘇辰卻沒心思管別人怎麼想。
他展開神識。
搜尋那個長老的身影。
那傢伙是本來就是內奸的話。
肯定是沒中毒。
想溜走也容易得多。
“找到了!”
幸虧還沒走遠。
蘇辰的神識掃到他剛出山門沒多久。
正駕馭法器絕塵而去。
速度極快。
但在蘇辰看來。
這還是有些慢了。
順着蘇辰的目光,其他人這時候也發現那名丹堂長老的消失。
頓時又是一陣喧譁。
口吐芬芳。
除了口吐芬芳之外他們也幹不了別的。
因爲蘇辰的解藥還沒分到他們這兒。
蘇辰卻沒有搭理他們的打算,全力運轉身法,衝出山門,朝着丹堂長老的逃逸方向追擊而去。
至於向別人解釋自己的去向。
我蘇辰一生行事何須向爾等解釋……
其實是沒時間解釋了,追人要緊!
對於蘇辰突然的消失。
那些還在地上苦苦掙扎的天魔宗人員,嘴角都充滿了苦澀之意。
你倒是先把解藥給我們啊大哥!
殷仞雪見蘇辰遠去,卻沒有着急,她似乎猜到蘇辰是去幹什麼了。
丹堂長老坐在飛行法器之上。
一顆懸着的心放下大半了。
這個距離,應該可以保證安全了。
還好自己見勢不妙跑得快。
否則今天就要把命交代在那了。
他悠哉地拿出掛在腰間的酒壺。
打開喝了一口。
啊,滿足!
幸而逃命,當浮一大白!
“酒好喝嗎?”
聞言,丹堂長老自豪地拍拍胸脯,眼神充滿自信:“當然,這可是我親手釀的酒。”
說完他就愣住了。
誰,誰在跟他說話?
他頭像是卡帶一般,一點點轉過來。
如同附骨之疽跟在他身邊的蘇辰,朝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臉被風吹得有些僵,笑容也便僵硬了些許。
原本悠哉的丹堂長老如同見了鬼一般,一頭栽了下去。
蘇辰將他拎在手裏,少了跟他廢話的心思,直接開門見山問道:“對蘇辰下毒的人,是不是你?”
聞言,丹堂長老面色微變:“你怎麼知道蘇辰的事?”
“哦?看來就是你了。”
“不,不是我,是另有其人,另有其人啊!”
丹堂長老悽聲叫喚。
蘇辰冷笑:“那你倒是說說,是誰?”
“是……是……是”,丹堂支吾半天,眼珠亂轉,“是聖使畢方,他跟蘇辰有仇!”
蘇辰笑了:“你是說聖使畢方也是奸細?”
“沒錯!”
“他也有萬毒門的毒藥?”
“那必然有。”
“那他怎麼會中毒?”
“他……他那是裝的!”
“哦,原來是這樣。”
“沒錯,是這樣!”
蘇辰搖搖頭。
你還真就謊話章口就來啊。
看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話也不一定對。
蘇辰做完事情,掉頭就走。
而丹堂長老,原地兩眼翻白,口吐白沫,死狀頗爲慘烈。
也算是自食惡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