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泛起一絲異樣情緒,竟然是不捨。
不是一直都不在乎他的生死嗎?
怎麼到了現在,卻又掛懷了呢?
或許是因爲,古天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族人了吧?
又或者,是古天機寧願欺騙昊天鈞也要救下他一命的舉動,讓他內心受到觸動。
總而言之,他沒法像之前那樣,對古天機的生死視而不顧了。
畢竟,兩艘小船飄蕩在大海中,尚可互相依靠。
若是隻有一隻小船在海中飄零,那才真正叫做孤苦伶仃。
古天機來到蘇辰面前,蘇辰直截了當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你都這樣了,還能行嗎?”
古天機神色認真地點頭:“只要你把我的封印解開,我一定能幫你引導潛能,助你一飛沖天。”
聽上去是有那麼一絲誘惑力。
至於解開他的封印……蘇辰也不擔心解開他封印會怎樣,以蘇辰現在的實力,根本無需在意對方甩什麼小手段。
若是對方真的敢自作聰明耍某些手段的話,他絕對不介意送其跟昊天鈞一起團聚。
蘇辰屈指一彈,一道青色光芒從指尖迸出,沒入古天機的身體,古天機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再虛弱,而是精力充沛,久違的修爲,終於回來了!
原本無比艱難的封印,就這麼輕而易舉解開了!
“果然解鈴還須繫鈴人。”
古天機讓蘇辰伸出一隻手來。
蘇辰也不擔心他使詐,伸出右手到對方面前,古天機旋即將他的手放到蘇辰的手掌之上,蘇辰皺了皺眉道:“一定要這樣嗎?”
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請原諒,這是必要的儀式。”
古天機一臉平靜說道,臉上倒是沒有什麼異色。
“如果我死了,請你信守承諾。”
古天機的話語,令蘇辰眉頭一皺,這所謂的潛力引導還會死人的麼?
“你的修爲已經比我高太多,會死也不奇怪吧?”
古天機表現得雲淡風輕,像是在述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明明那麼怕死的人。
蘇辰也沒有阻止,畢竟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就在古天機開始施展潛能引導術的瞬間,蘇辰感覺到體內猶如一座隱隱要噴發的火山,令他第感到驚異,因爲這些年的修爲進境大都不是一步步修煉而來,他都差點忘記自己本身的天賦也是一等一的了。
這潛能引導術,在激發他自身潛能的同時,也會對他的境界進行穩固,彌補他這些年來修爲飛漲所帶來的虛浮感,讓他的境界更加沉穩。
“你們古族,還真是神祕。”
蘇辰不由得驚歎一聲,這古天機,既有推算的本事,還有這一手潛能引導術,無一不是相當強大的輔助手段,這一般人根本做不到,關鍵也學不來,根本不是想學就能學的,有點類似於種族天賦了。
就跟白淵那搏天一族差不多。
“那是自然。”
一提到古族,古天機神情頗有些自豪之色,眼裏也閃爍着光彩,儘管他已經離開了古族,但內心還是把自己當成古族的一員,內心的認同感和榮譽感一點也沒有減少。
這諸天萬界,強者林立,有着太多神祕和古老,唯有不斷提升實力,纔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所以他才答應古天機的請求,畢竟一個已經廢了的昊天鈞跟提升自己實力相比,自然是自己的實力更爲重要。
個人喜惡可以暫時先放一邊。
在這個實力爲尊的世界,有太多的事情不以個人喜惡爲轉移,特別是在實力不足的情況下,更是如此,實力不夠,甚至別說個人喜惡了,所要面對的都是自己厭惡的事情,諸事皆爲被動。
蘇辰當然可以選擇做自己喜歡的事,讓昊天鈞就這樣死得徹底。
但他可能會因此而錯失一個可能讓自己實力再提升一個巨大臺階的機會,這在他看來,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之所以會這樣覺得,是因爲有一件事情迫在眉睫,那便是,殷仞雪可能已經成爲神選之人的事實。
一年後的某天,殷仞雪可能會迎來某一個神聖,要帶走她去往不可知之地,參加那所謂的神戰。
殷仞雪原本可以避開這種糟心事情,安心在下界當她的魔道共主。
可是,蘇辰卻自認爲是爲她好,將她帶到了白漠荒原的神廟,結果看起來是好的,她實力是提升了,但是在下界其實根本用不着,用不着的情況下,還給她帶來了這種不知好壞的因果。
蘇辰必須負責,他必須在一年後能夠有至少抗衡神聖的實力,這樣纔能有着一些反抗的話語權。
但是一年之間,想要達到那種實力是在太難了,他不知道神聖會是什麼實力,他只知道,自己起碼要達到天元界的實力天花板,也就是聖尊境,方纔能有一戰之力。
所以他選擇先讓古天機引導出體內潛力,先把境界再提上來再說,儘管他現在的實力在天元界已經罕逢敵手,但想要抗衡來自此界之外的神聖,恐怕還遠遠不夠。
思慮間,蘇辰感覺到體內猶如火山噴發般。
熱,灼熱!
他的肉身早已寒暑不侵,但那種灼熱,卻是從內部噴薄而出,直擊靈魂般,根本抵擋不住。
體內彷彿正在經歷一場異常殘酷的鍛造,猶如打造神兵的過程,潛力爆發,蛻變昇華!
蘇辰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而此時古天機已經憋紅了臉,整張臉猶如要滴血一般,異常的恐怖。
強行對蘇辰催動潛能引導術所帶來的反噬,開始了,並且來得相當迅猛,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
古天機的元氣正在飛速流逝,如同決堤的洪水一瀉千里,如果不是他意志足夠堅定,恐怕現在早就已經眩暈過去。
他強行讓自己清醒,不能夠放棄,放棄就是前功盡棄,前面做的全都白費,蘇辰也不會答應他的請求。
但是,因爲元氣的飛速流逝,他身上的皮膚也在迅速枯槁,變得如同乾癟的樹皮一般,生命猶如風中殘燭,飄搖不定,生命之火隨時有熄滅的可能。
而就在這時。
他感覺有一隻手掌貼在背後,隨後一股暖流自背後那隻手掌涌入他的體內,這股暖流的來臨是如此的及時,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讓他瞬間感覺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