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戰爭。”格林德沃輕蔑的說：“你只會不斷重複這幾句話嗎？可爲什麼你曾經贊同過的事，卻反而要求其他人不要這麼做呢？你真的有這個資格麼，阿不思？”
看來報道里的內容說的都是真的,閱讀文章遠遠沒有親眼見到的感覺要來的震撼，讓艾爾情不自禁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們。
託比沉默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准入之書，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像是走神了。
“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原因。”鄧布利多語氣沉重的說：“那場悲劇讓我幡然醒悟，卻讓你陷得越來越深......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過，而我也不再希冀這種事會發生了......你真令我失望,蓋勒特。”
格林德沃緊緊抿着嘴脣,這句話似乎給他帶來了莫大的殺傷力，就連數十年的監禁也比不上。
但等他開口時,語氣卻是異常平靜的，冷靜到連空氣中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分。
“那就讓你的學生來做評價好了。”
格林德沃說：“不過在這之前，我想他有必要知曉全部的真相，這也包括你一直有所猜測，但卻唯獨不肯告訴他的真相。”
託比將目光收緊，他立馬看向鄧布利多，用眼神詢問他到底瞞了自己多少事。
“你不是說過自己擁有準入之書的時間更長麼？”格林德沃又說：“這麼多年，難道你會絲毫沒有察覺？難道你不清楚......純血統至上優越主義的由來麼？還有巫師至上主義，你真的認爲這些全都是錯的？全都是毫無理由的？”
“別再繼續裝傻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讓我來告訴你的學生好了——”
“【魔法守恆法則】，這就是一切的源頭。”
“魔法守恆.......”託比皺緊眉頭，他低聲重複着這幾個字。
“就是這樣。”格林德沃繼續說：“我想應該有巫師發現了這一點，例如薩拉查·斯萊特林，所以他纔會在後來變得如此魯莽，甚至不惜與霍格沃茨的其他三位創始人決裂。因爲他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隨着時間的流逝，也隨着魔法造物變得越來越多，受到這些東西的影響,巫師的數量只會越變越少。”
“因爲魔法是守恆的，不然爲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整個魔法界的巫師數量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這真的是偶然麼？”
“我想有些人並不這麼認爲，而且他們已經在實施行動了——對巨人的捕殺，還有妖精戰爭，他們也是魔法生物，但正因爲他們還活着，所以巫師纔會變少。每當有人察覺到類似的苗頭，同樣的情況就會再次發生一遍，永遠也不會結束。”
“這是魔法，也是詛咒，誰也沒法避免的詛咒。”
“還要我繼續說說看麼？”
鄧布利多痛苦的閉上眼睛，他知道現在無論如何也是無法阻止託比繼續聽下去的。
自從【魔法守恆法則】這個詞出現開始，託比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格林德沃。
他繼續用充滿蠱惑力的語氣說：“再說回巫師內部，那也不是鐵桶一片。薩拉查·斯萊特林，看看他都選擇了什麼？讓更具備價值的純血巫師活下去，而麻瓜出身者是不配生存的。他對血統有着固執的偏見，但現在來看,他也不是完全錯誤的，這是一種方法，可以讓更加值得信任的血統得以延續。因爲，遲早有一天，在麻瓜出身者中的某個人會反應過來，那個人會知道值得活下去的巫師並不多，而處於弱勢的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會因此而喪命，以此來爲純血巫師嬰兒的誕生騰出位置。”
格林德沃緊盯着託比的雙眼，他加快語速說：“你已經察覺到了，對麼？儀式魔法，還有魔法陣，爲什麼會誕生這兩種如此不同的魔法種類？一個要更偏向傳統，而另一個卻充滿邏輯性，這偏偏又是巫師們本不擅長的。”
“因爲那是麻瓜出身者們創造出來的。”託比語氣恍惚的喃喃道：“魔杖......在某個時期，麻瓜出身者們已經開始不信任魔杖了，他們必須擁有自己的力量，只有這樣才能......才能抵抗純血巫師的迫害。”
格林德沃心滿意足的看着託比，他將目光轉移到臉色蒼白的鄧布利多身上。
“你有什麼要反駁的麼？”他問。
鄧布利多似乎在一瞬間就變得蒼老了無數倍，他聽見託比還在不停地自言自語，仔細分析起他在霍格沃茨得到的所有收穫——
“豪斯是對的，火星意味着戰爭，他早就知道魔法守恆法則了，所以纔會提前預見到巫師至上主義的出現，還有必將到來的戰爭——巫師與其他魔法生物之間的戰爭。他猜的一點也沒錯......馬人，對了，還有馬人們，他們也是按照豪斯的吩咐纔會主動避開與巫師間的衝突，沒準就連豪斯都是因此才選擇不去成爲霍格沃茨的第五位創始人的，因爲那會加劇他與斯萊特林之間的衝突，提前導致純血統優越主義出現的苗頭.......”
“託比......”鄧布利多語氣微弱的說，他在嘗試着與託比溝通。
可是託比卻一下子擡頭，他死死盯着鄧布利多，咬着牙說：“尼斯湖底下的城市，在那裏生活的，全都是麻瓜出身者。他們是不得已才被困在那裏的，因爲接納之筆會在他們一出生的時候就將他們的名字記錄下來，讓他們被純血巫師盯上。必須......必須得有更可靠，更值得信任的麻瓜出身者才能救下他們。或許骨齡藻也是這麼出現的，爲了讓他們能夠準確的分辨彼此，不會被純血騙子糊弄過去。”
“你知道這些事情麼？你同樣猜到了這些被掩蓋的歷史麼，鄧布利多？”
託比已經開始改變稱呼了。
在鄧布利多的目光中流露着悲哀，格林德沃微微搖着頭，他說：“是時候讓你們知道真相了，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或許我該讓你們瞧瞧，在多年前的月圓之夜，我究竟是看到了什麼纔會決定離開紐蒙迦德。”
他從小小的口袋裏拿出一顆骷髏煙壺，鄧布利多幾乎是在同時就舉起魔杖，可是下一秒，託比主動站出來了。
“別真的讓這件事變得無法挽回。”
他警告着說，手裏的黑胡桃木魔杖拿的穩穩的，毫不猶豫的指向鄧布利多。
“你是瞭解我的，我沒有辦法自欺欺人，這是黑胡桃木帶給我的......那不再是力量了，完完全全的是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