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穿堂風而過,他忽的問了句,“你今天的香怎麼和往常不一樣?”
白梅飛了一個媚眼,“奴家換了款寶麗坊最新的蘭香,幫主不喜歡嘛?”
龍浩色眯眯一笑,回了句,“喜歡,小美人什麼香味,我都喜歡。”
龍浩只是和她調了一會兒情,就拂開了白梅,徑自轉身離去。
今夜,可是有大事兒要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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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安和沈君承被關到了一間地牢,陰暗潮溼,兩個弟子粗魯的推了她一把,“進去。”而後轉身上了鎖。
地牢陰森,只有一盞幽幽的燭火照着,昏昏暗暗。
沈君承望了一眼緊閉的門,脣角微勾,鬆開了蘇安安,站的筆直,哪兒有半分中了軟筋散的樣子。
蘇安安並沒有多詫異,從在大堂時,她就感覺到了他是裝的。
因爲他的氣息異常穩。
不過,她仍是擔心的問了句,“門主當真無事嗎?”
從白梅出來得意的一眼,她才猜到,估計那毒是下在自己身上的,當時白梅特意拍了她的肩膀。
“呵,雕蟲小技而已。”
身爲洪門門主,他除了武功高強,更是精通醫術,師承梁廣文,只不過外人不知他會醫術罷了。
蘇安安這才呼了一口氣,他沒事最好。
忙禮貌的施了一禮,她感激道:“謝門主相救。”
沈君承找了一把椅子,拂開上面的稻草,隨意的坐了下去上,挑眉看了她一眼,“我們見過?”
蘇安安誠實搖頭,“沒有。”
“嘖,沒見過你敢說是我的女人?”
他眯眼不悅的態度瞬間讓蘇安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對不起,我不幸落入這種幫派,爲了自保,情急之下借用了門主的名號,非是有意冒犯,請門主勿怪。”
沈君承看她那受驚的樣兒,倒是覺得有趣兒,“要想自保,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幫派多了,爲何非要借用本座的?”
蘇安安道:“因爲只有洪門最厲害。”
是時候說出前世她聽到的那些(馬屁)傳聞了。
現今兒的江湖局勢她完全不懂,但是能憑前世知道,洪門儼然是江湖中最厲害的幫派,只是低調而已,且冷莫言,是真的有實力,武功高強,讓人畏懼。
比如他一個人就能單挑曾經的姜堰幫。
再比如,他最是重恩重諾重情,身邊的僕人無不死心塌地。
再比如之前的土匪窩,官府都不問,聽聞是門主出面滅的等。
還有,他還是禹都的後盾,黑白通喫。
沈君承擡眸,意味不明道:“你瞭解的還挺多,怎麼,心悅我?”
不然一閨閣女子,如何這麼清楚他的事蹟?
還是別有居心?
蘇安安急忙解釋,“門主誤會了,妾身已經嫁人,有了夫君。”
“之所以知道這麼多,都是因爲未出閣之前,喜歡聽說書的,就曾有幸聽到門主的傳聞。”
沈君承看她。
他調查過,她未出閣之前,可從不喜歡去茶肆那種地方聽書,倒是喜歡附庸風雅。
那麼關於他的瞭解,她到底怎麼知道的?
罷,現在不是細想的時候,他轉移了話題:“知道我爲何要救你嗎?”
“哦,說來聽聽。”
蘇安安將自己先前的猜測說了出來。
大概自己剛巧給了他一個光明正大進入到龍虎幫的藉口。
沈君承聽她分析,倒是一點不意外,這點腦子都沒,也撐不到他來救她。
不過,蘇安安詫異,“你剛剛怎麼沒用這個藉口與他們衝突?”
聽他問是不是受欺負了,蘇安安還以爲他要藉此動手呢,沒想到,沒下文了,還光明正大被人軟禁了。
沈君承呵呵道:“你不說是我女人,難道本座不得像模像樣的關心兩句?”
“再說,你覺得本座一個人,能打過他們五個當家都在場?”
蘇安安又道:“那你爲何一個人前來?”
“我若是直接帶人衝上來,那龍浩將你轉移,我豈不是變成了無中生有,上門挑釁?”
龍浩又不傻,且也是一大幫之主,密道什麼的肯定有,轉移個人不成問題。
“那你就一個人來了?”
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蘇安安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但顯然,龍虎幫不是喫素的,一路來她暗暗觀察過,防備甚嚴,他真的是被關進來容易,怕是出去難。
沈君承擡眸,眸色在燭火下看着格外涼薄,“怎麼,關心我?”
蘇安安掌心一緊,知道怕是自己問多了,惹得人不悅,“抱歉。”
沈君承收回了視線。
她哪兒懂,唯有他一個人獨自前來,龍浩纔會放下戒備,認爲一切在他掌控之中,順利把她帶出來。
而且,他來也有自己的事兒要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要探探龍虎幫的老巢。
蘇安安也找了個板凳坐着,看着桌子上半截蠟燭,慢慢猜到一二,怕是他就要進到龍虎幫,想做什麼吧?
救她是進來的藉口。
她不吭聲了,安靜的窩着。
沈君承也陷入了沉思。
房裏燭光幽暗,他帶着這樣一個面具,半隱匿在暗處,不吭不響,還挺嚇人,蘇安安安靜的縮在那邊的椅子上,與他保持合適的距離。
等沈君承從沉思中回神,剛好瞥到她偷偷收回去的視線。
他換了個懶散的坐姿,直接挑明,“想問什麼?”
蘇安安詫異,他倒是會察覺人心,只是看了他幾眼,就猜到自己有話說了。
猶豫了下,她問道:“你獨自前來,是不是想取得一樣東西?”
沈君承看着她,不語。
她抿脣,忽的走過來,伸出指尖,在落滿灰塵的桌子上寫了一個冰字兒。
傳聞龍虎幫有一個鎮派之寶,冰心丹。
名爲丹,實際是一個類似夜明珠的一個寒珠。
聽說能解百毒,還能讓人功力大增,江湖上不少人眼饞,可沒有一個人能拿到這個冰心丹。
蘇安安安剛剛思來想去,他爲何一個人來冒險,就想到了這個丹。
這也是龍虎幫最讓人可圖的了。
傳說他藏的極其隱祕,非常難找。
沈君承看着桌子上秀麗的冰字兒,眉眼深沉,她連這個都知道,她到底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