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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3章最後的情誼

    等蘇安安睡着了,沈君承就起來去找了肖嬸。

    已經是申時,陽光不再熱烈。

    梁廣文在遠處涼亭裏,望着他走過去找阿珊的背影,意味不明。

    沈君承彷彿沒察覺暗處那道意味深長的視線,直直的走近了肖嬸的院落。

    梁廣文離去,脣角鍍上了一層久不見的陰翳。

    肖嬸見承兒來了,笑着請他坐,剛想開口說請他來的目的,就被沈君承打斷道:“肖嬸,我來是想問您一件事。”

    肖嬸詫異,覺得承兒的態度過於認真,也不由正色了起來,道:“何事?”

    那斜掛着的夕陽逐漸隱匿於烏雲,好好的天色忽然就暗了下來,小廝和丫鬟們觀望是不是要下雨了,嘰嘰喳喳,一切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直等到沈君承從肖嬸的院子裏出來,站在烏雲之下,恍了下神,而後擡腳去了南苑。

    推開門,就見梁廣文坐着,面前竟然備了兩個他愛喫的小菜,和一壺酒。

    他只停頓了一瞬,便如常的坐下,笑着問:“舅父好雅興,一人獨飲嗎?”

    他坐下,熟稔的挑了個杯子,給自己也滿上一杯。

    秋露白的香氣頓時更加濃郁,幽香醇厚,縹於屋內每個角落。

    至少存放了五年,是好酒。

    舅父口味挑剔,這壺秋露白,是他之前費力搜尋來,送的。

    沒想到今日開了封。

    梁廣文見他的舉動,並未阻止,以前沈君承常陪他喝,只是故作惆悵道:“承兒來了?”

    話裏帶了一絲含糊,似乎飲了很多杯,已經微醺。

    沈君承嗯了一聲,卻並未端起酒杯,只是道:“不是舅父找我來的嗎?”

    梁廣文笑道:“是的,喝了兩杯糊塗了。”

    他起身,轉到屏風後拿了一個小藥瓶,道:“這我和你師弟共同研究的暖丹,主要可以改善你的體溫偏涼。”

    因着蠱毒原因,他的體溫就是比較低,夏天還好,冬天總是偏冷。

    沈君承接過那個藥瓶,沒有打開,只是說:“似乎,我的蠱毒也種了八年了,體溫早已習慣。”

    梁廣文笑了笑,道:“你啊,以前一個人體溫涼就算了,現在有了媳婦,總不好凍着人家。”

    “且你媳婦本也體寒,日後也要好生將養着的,舅父已經給玉兒說過了,讓她明天去給你媳婦把把脈,再調理調理身體,爭取啊,明年也能讓舅父抱個外孫。”

    這話裏連蘇安安都關心到了,梁廣文的慈愛無可挑剔。

    沈君承摩挲了那個藥瓶,嗯了一聲。

    梁廣文不提蘇安安了,提一嘴意思下就行,就問道:“今兒看你去了小師妹那裏,可是小師妹找你有事?”

    沈君承道:“沒什麼大事,就是肖嬸想讓我給潮聲和玉兒指婚。”

    梁廣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就知道阿珊按捺不住,等承兒一回來就要提,且看女兒下午那般姿態,怕是也同意了。

    他摩挲着酒杯,問:“你覺得潮聲是否可以託付?”

    “嗯,潮聲是伴我長大的,心思脾性我都瞭解,於玉兒來說,是爲良人,就是身份有些低,但是舅父放心,以後我會放潮聲出去獨立門戶,以潮聲的能力,絕不僅僅止於一個護衛。”

    梁廣文再次瞭然,果然毫無懸念,承兒會同意,那就怨不得他了。

    他沒有阻攔,彷彿也是一個只爲女兒着想的好父親,“既然承兒如此說,那便如此行吧,舅父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只想她平安快樂。”

    沈君承看着舅父釋然的模樣,忽然問了句,“舅父真的願意玉兒嫁給一介護衛?”

    梁廣文無奈又寵溺,“只要玉兒心甘情願的,舅父便不阻攔。”

    說完他又飲了一杯,似乎是感慨無限。

    沈君承則忽然笑了,綿密的眼睫掩住了自嘲。

    “一人獨飲豈不乏味?舅父怎的生分了,也不找承兒陪您小酌。”

    梁廣文嘆息,“哪裏是生分,還不是顧及你的身體啊。”

    “你身體不適,上午已經破例飲酒了,下午怎能再喝,舅父可是十分擔心你。”

    沈君承看了看連小菜備的都是他愛喫的,微微搖頭,“上午我也並未醉,多飲一杯也無妨,再說,承兒似乎,也很久沒有陪舅父好好喝過一杯了。”

    梁廣文想起這,又嘆氣,“是啊,你小子自從出去闖蕩,逐漸開始忌酒了,舅父確實跟你很久沒對飲了。”

    沈君承微微一笑,嗓音無限悠遠,“因爲那時師傅死於嗜酒,逐漸的,我就覺得酒不是個好東西了。”

    除了傷心那陣借酒消愁外,以後便不怎麼碰酒了。

    梁廣文握着就被的指尖一頓,而後自然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道:“其實也未必,適量飲酒是有益於身心健康的,只是你師傅,哎……”

    他故作感慨,不想多提,似乎怕提到他師傅,引起沈君承的感傷一樣。

    “都過去了承兒,你師傅在天之靈,見你如今大仇得報,奪回你父親原有的尊榮,一定是欣慰的,別想太多。”

    “會欣慰嗎?”他呢喃了句。

    不會吧,大概會痛心……

    梁廣文終於放下酒杯,微微眯眼,總覺得今兒承兒有些不對,說不上的感傷,也有一種即便笑着,讓他都能感覺到的疏離。

    那感覺很不好。

    他不想再提那個老匹夫,於是道:“會的,你那麼出色。”

    “好了,別感傷了,如你所說,我們舅甥倆確實很久沒有好好喝一杯了,今兒就碰一個。”

    說完,又補充了句,“就一個就行,意思下,舅父知道你以前也愛和秋露白,可莫要多飲。”

    明明剛剛還滿腹擔心的說他不宜飲酒,一轉眼,就舉杯邀約,關心並存的勸。

    沈君承忽然笑了笑,終於還是端起白玉瓷的酒杯,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辛辣一路灼燒至肺腑。

    也灼燒着他僅存的情誼……

    梁廣文眼見他毫無防備的喝下,眼裏慈愛的笑意逐漸瀰漫。

    他放下酒杯,忽然來了句,“這酒烈,倒是比的上天水居的老白乾了。”

    一說天水居,梁廣文心裏莫名咯噔一下,但是他比誰都會掩藏心思,臉上波瀾不驚,甚至還感嘆,“還是比不得天水居的老白乾,比那酒溫和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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