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平靜了下來,宋行遠會見蜀國使者,密談了許久,最後蜀國那邊主動提出公主不適,聯姻再等等,並深表了歉意。
蘇安安在收到聖旨後的第三天,就主動搬進郡主府了,因爲,某人要來提親啦。
她總不能直接住侯府,而且,本是打算自己置辦一處府宅,作爲出嫁地的,沒想到宋行遠賜了一座,那就省事多了。
蘇安安沒什麼東西收拾的,郡主府那邊一切也已經打理好了,她帶着月落還有幾個丫鬟,直接過去就成。
瑤娘聽說後,連忙上門恭喜她,翠煙也挺着肚子來了,三人嘮的正歡快,趕巧,延芳也來了。
四個女人一臺戲呀,下午熱鬧的不行。
看翠煙再過幾個月就該生了,這話題就不免扯到生孩子上去了,蘇安安唯一沒有任何經驗的那個,就好奇的支棱着耳朵聽。
瑤娘和延芳都是過來人,聽點經驗也挺好,她這麼想着,怎麼都沒想到,最後聽着聽着變了味。
這從生孩子的話題衍生到各家夫君,再從各家夫君是否溫柔體貼衍生到牀上……
瑤娘性子本就大大咧咧,在座又都是好姐妹,毫不避諱,甚至還吐槽文道子太瘦了,摸着沒肉,不像她們的夫君,個個身材那麼好。
延芳性子活潑,聽着瑤娘誇,不覺得羞,還主動表揚一句,“我們家老杜身材自然是不錯的。”
杜茂明其實是個很愛美的人,各種講究,他練武都不是防身的,純屬健身!
所以,他的武功比不上幻影和沈君承。
翠煙聽完紅着耳尖不說話,延芳和瑤娘就逗她說,問幻影是不是很魁梧?
她支支吾吾,“還,還行吧。”
兩人對視一眼,一臉揶揄,然後就把這話頭又拋給了安安。
蘇安安腦海裏閃現了下某人的身材,嚥了咽口水,含糊道:“他,也還行吧,全身都是疤痕,沒什麼好看的。”
她趁機把話題給掰扯回正常的走向,不然按着瑤娘那性子,生怕瑤娘再說出虎狼之詞。
幾人一不注意,就聊到了晚飯時間,蘇安安熱情的挽留她們用餐再走,她們也沒客氣,熱熱鬧鬧的喫完飯才走。
蘇安安將人送到門口,回到臥房時,就覺得有點疲乏,掩脣打了個哈欠,心裏把某人罵了一遍。
要不是某人夜夜笙歌,她何至於搬個家,不怎麼出力都覺得累。
月落看出她的疲勞,忙適時的幫她捏着肩,關心道:“今兒折騰一天,小姐累了吧,奴婢現在叫人給您備水沐浴?”
蘇安安被按捏的舒服,眯眼道:“嗯,好。”
月落扭頭吩咐了丫鬟,又回來幫她接着按,力道拿捏的很好。
備水需要時間,她就跟月落嘮嘮嗑。
“月落,你今年多大啦?”
“回小姐,奴婢今年二十一了。”
“那你……還喜歡潮聲嗎?”
這是蘇安安第一次正面問起月落這個話題。
月落莞爾,也是第一次沒有任何避諱,正面回道:“沒有,早在他跟明玉小姐互通情誼時,奴婢再也沒有任何想法了。”
蘇安安看了下她的眼睛,溫柔似水,沉着安靜,沒有任何的波瀾,顯然,月落真的想開了。
月落按着肩膀的手一頓,而後笑笑道:“沒有。”
蘇安安敏銳的察覺到月落停頓了,但是沒戳穿,笑着道:“那我幫你留意下婚事吧,畢竟把你拖這麼大了,我跟將軍都非常不好意思。”
這四年沈君承走後,侯府一切都是月落在打理的,盡心盡力,蘇安安很想爲她說一門好人家,以做彌補。
月落猶豫了下,柔順道:“勞夫人費心了。”
這意思就是不拒絕咯。
蘇安安頓時來了興趣,心想明天就找沈君承去問問月落是不是有心儀的人了。
沐浴完畢後,她一個人美美的睡了,終於,可以暫時擺脫某人幾天,一覺天亮啦。
月落見小姐屋內燈已熄,叮囑了守門的丫鬟幾句,也下去了。
府裏安靜,風拂過走廊的紅燈,晃過一道殘影。
月落踩着月色,走到了自己的房間,剛推開門,就見桌子上不知何時放了一支花。
黃色花瓣,一簇簇堆積在枝子上,不見綠葉,單調且清冷。
月落瞥了一眼,並未驚訝和詫異,因爲這幾天,每天晚上回來都能看到桌上有一支花。
她並沒有動那支花,忽然淡淡道:“出來吧,深夜造訪,可不是君子之爲。”
肖衡從簾幔後出來,調侃道:“你一天之中,只有晚上有空,白天都在忙,我若不夜裏來,如何看的見你?”
月落擡眸,“你要見我作甚?”
肖衡挑眉,“你說我見你作甚?這幾天,我表現的不夠明顯?”
月落一頓,沒有出聲。
肖衡脣角輕勾,微微低下頭,他身形高大且魁梧,站在月落面前,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巒一般,讓空間都顯得逼仄。
月落立馬不自在的別開臉,往後退一步,道:“抱歉,我於你無意。”
“哦?”他尾音上揚,看着一點都不意外,“可是,我對你有意,怎麼辦?”
月落凝眉,看着夜色中肖衡明亮的眼睛,道:“你並不喜歡我。”
他們交際並不多,所以月落不覺得肖衡會喜歡自己,自己出身又不好,他已經被封爲少將,哪裏愁娶不着千金小姐,何故看上一個丫鬟。
肖衡玩味,“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難道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月落扭過頭,“反正我覺得你不喜歡。”
肖衡嘖了一聲,“行,既然這樣,我明天去跟老沈說,讓他給我做媒,你總該相信了吧?”
月落一急,“你不許去。”
“爲什麼?”
“因爲……我不喜歡你。”
“哦,你確定?”
月落抿脣,“我確定。”
“哦”他再次平靜的應了一聲,一點也沒有被拒絕後的難過和傷心。
月落的心沒來由的悶,看吧,他果然不喜歡她的。
若是喜歡,被拒絕多少是有些傷心的。
她思來想去,肖衡突然纏上她,似乎是因爲那次醉酒後。
“如果你是因爲那次喝醉無意唐突了我,覺得虧欠要負責的話,那可以不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