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45 章 別怕,有二哥在
    溫月初手指死死掐着馬繮,她學騎馬也有好幾年了,不可能還騎不過一個小姑娘。

    這場比試是她主動提起的,都沒有給敖纓拒絕的機會就把一切優勢都佔盡了。現在她就要輸了,不是自取其辱麼。

    一直以來溫月初在她哥哥溫朗的這個圈子裏都是受盡矚目,因爲只有她一個女子。現在來了一個敖翌的妹妹,不管是做給敖翌看還是做給大家看,她都一定不能輸。

    她不能輸。她要贏。

    溫月初盯着前面的背影,咬一咬牙,擡手就從發間抽出一根細長的銀針。風馳電掣間她想都沒想,手指捻着那銀針,下一刻狠狠刺入到馬脖子裏去。

    身下的馬兒一喫痛,必定會不要命地往前跑。

    前面不遠就是終點了,溫月初緊緊抓着馬繮,她就需要在這最後的時刻反敗爲勝。

    這馬場裏這般寬闊,儘管敖纓在前路當着,也完全不妨礙她超過去。

    然而,溫月初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馬受驚狂跑,就在勘勘追上敖纓的側面稍後時,馬兒突然不聽使喚,發瘋了一般,竟直接朝敖纓的那匹馬斜衝過去。

    溫月初想收繮繩時已經來不及了。

    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她恍若聽見了自己的尖叫聲,隨後自己就生生被甩下馬,狠狠跌在了地上。

    但那馬卻沒有停,揚起前蹄直接踩在了敖纓那匹馬的馬腹上。

    敖纓避無可避,她的馬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斜力,徑直朝一邊摔了下去。

    當時她一摔下去便沒了聲響。

    眼看着那高昂的馬蹄就要落下踩在她的身上,身後烈馬飛馳,伴隨着嘶鳴,在那馬蹄落在她身上的前一刻,烈馬穩健飛揚的馬蹄就用力地把發狂的那匹馬給踢翻了去。

    敖翌狂躁地挽着繮繩,那策馬飛起一腳,氣勢凜冽而雄渾。

    先前一羣人只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可溫月初玉的馬突然發狂的時候有些不對勁,敖翌便加快速度追上去。

    誰也沒想到事情來得如此快,實在讓人猝不及防。

    若不是那關鍵時刻敖翌用力揚起馬身給了一腳,真讓那發狂的馬蹄踏在敖纓的身上,後果不可估量。

    或者說他若是慢了一步,誰都不知會是個什麼結果。

    敖纓摔暈過去了,地上塵土飛揚,一陣風過,像是一陣黃煙,斜着往上空飄。

    彼時她躺在地上,滿身狼狽,黑色的髮絲鋪地,沾了枯燥的草屑,雙眉緊鎖,那麼脆弱可憐。

    前一刻她還是鮮活明豔的,轉瞬間就變成了這樣。

    溫月初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她身上只有少許擦傷並無大礙,可看着敖纓躺在地上,她便開始發顫害怕,囁喏了下嘴脣,喉嚨彷彿被人掐着似的,艱難地喚道:“三小姐……”

    身邊一道陰影如冷風一樣從溫月初旁邊捲過,她只看見他挺拔的背影和翻飛的衣角。

    可是當他走到敖纓身邊時,卻能彎下自己的脊樑骨,如捧珍寶一樣地把她捧起來,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裏。

    “阿纓,醒醒。”

    敖翌喚了幾聲,敖纓才漸漸有了反應。她緊皺眉頭露出痛苦的神色,臉上的血色正一絲一絲褪得乾乾淨淨。

    溫月初臉色煞白地極力瞠着眼,親眼看見對她不屑一顧的敖翌,於情急混亂間,手扶着敖纓的頭,捋了一下她鬢邊汗溼的頭髮,低下臉便親在了她的額頭上,輕聲對她說:“別怕,有二哥在。”

    或許連敖翌自己都沒意識過來,那意味着什麼。他幾乎是本能地做出那樣的舉動。

    但溫月初親眼所見,感覺渾身血液都冷透。

    等其他人追上來時,敖翌已經把敖纓從地上抱起,大步轉身往回走,一邊吩咐道:“立刻去叫大夫。”

    敖纓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敖翌的懷裏。隨之腿上一陣尖銳鑽心的疼襲來,讓她渾身都被冷汗溼透。

    她微微張開雙眼,瞳仁漆黑,依稀看見敖翌面色冷厲,那涼薄的眉目浸着汗水,眉骨攏着,其間那股子陰沉濃得化不開。

    他後面的衣背上,亦是被汗水溼了一大片。

    她彷彿聽見了誰的心跳聲,在胸膛裏戰如擂鼓似的。

    敖纓對他笑笑,道:“我是不是從馬上摔下來了?”

    敖翌緊了緊抱着她的手臂,道:“很快就到家了。會沒事的。”

    敖纓有些心疼,伸手摸上他的眉骨,想撫平那上面的褶皺,顯得冰涼的手指拭了拭他額角的汗,道:“二哥不要着急,你慢慢來啊。”

    馬場裏,敖翌第一時間帶着敖纓離開以後,溫月初還坐在地上,愣愣地回不過神。

    “月初妹妹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溫月初驚魂未定地搖搖頭。

    溫朗帶着兩個人去檢查那兩匹馬。溫月初被攙扶起來,視線一直顫顫地追隨着溫朗。

    扶渠沒想到,敖纓上午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眼下回來便成了這番模樣。當即就嚇哭了。

    好在大夫很快便來了,扶渠連忙引着大夫進房間來看。

    經過一番檢查,敖纓渾身有擦傷,而左腿小腿骨給摔折了。

    幸好腿骨沒有太大的損傷,就是骨關節脫臼。

    眼下她腿骨是錯開來的,當然疼痛劇烈。大夫要把她的小腿腿骨給捏回正位,提前說了會很痛,也好讓她有點心理準備。

    敖纓坐在牀邊,拉着敖翌的手,道:“大夫你開始吧。”

    大夫也不馬虎,握着敖纓的腿骨,聽得咔嚓一聲,就給她扳了回去。

    或許是敖纓的身子骨比較嬌弱,又或許是前世所受的那些痛已經隨着時間給沖淡了,敖纓儘管有心裏準備,突然來這麼一下,她還是渾身一緊,扭身便一頭悶在了敖翌的腰上,連連抽氣。

    敖翌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撫着:“好了,沒事了。”

    敖纓的腿還是很疼,爲了穩妥起見,大夫將她的小腿固定綁起來,先養幾天看看有沒有好轉。

    身上其他的傷也都留了藥。

    姚如玉匆匆趕到宴春苑來,此時敖纓已經躺在牀上休息了。

    姚如玉已經聽說了個大概,斂裙坐在牀畔,捧了捧敖纓的臉,着急道:“丫頭,還有沒有哪兒疼?好端端你跟別人比什麼騎馬?是誰都有資格和身份與你比試的嗎?你怎麼還給她臉了?”

    雖說馬突然不受控制是意外,可姚如玉聽起來還是一肚子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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