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50 章 是挺好看的
    敖纓站在門外一時沒有動靜。

    裏面的人便道:“姑娘不敢進?”

    這有何不敢的,她來都來了,只要她推開這扇門,就能看清裏面的人是何模樣。她還可以視情況決定到底是在門口看一眼還是擡腳走進去。

    敖纓站在屋檐下,擡手就推開了門。

    屋子裏的光線比外面要柔和兩分,看格局是間書房。

    窗下坐着一人,白袍玉冠,形影流暢。他留給敖纓一道明暗有致的側影輪廓,那衣角款款落在榻几上,處處透着矜貴。

    敖纓知道,他是從金陵來的。

    金陵是安陵王的封地,那是一個真正的繁華富饒之地。而他身份不一般,那矜貴中又有一番別出雅緻。

    一時間敖纓站在門口,有些愣愣的。

    直到他擡起頭來看她,問道:“姑娘會下棋嗎?”

    敖纓回答:“會一點。”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敖纓終於看清楚了他的模樣,委實十分俊美。

    只能說金陵山水確實養人,才養出他這番公子如玉。他與徽州的男兒是大不一樣的。

    敖纓不由想起了自己的二哥敖翌。

    徽州是個養兵養馬之地,而非養人的。她二哥渾身都透着一股習武練兵之人的冷厲果決之氣,兩個地方的兩種人,氣質絲毫不沾邊兒。

    敖纓還是坐到了世子對面,看了一眼棋局,又看了一眼他。

    敖纓一心想着,他就是前世那個背過自己的人,心裏難免波瀾微動。可敖纓面對他時,一時也想不出,十年之後他又是番什麼光景。

    興許等再過幾年,諸侯羣雄逐鹿,大魏戰火不絕,他便也沒這閒情逸致再品茶下棋了。到時上了戰場磨礪,將王之風方可顯露出來。

    敖纓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

    安陵王世子,蘇連玦。

    敖纓坐下時棋局已經進行了一半,她棋藝未經潛心鑽研過,若不是前半段有蘇連玦精心鋪陳設局、使她可以直接從後半部分開始下,可能她出不了幾招就會敗下陣來。

    天色漸晚的時候,敖纓才起身離開。

    這回她得償所願了,走的時候嘴角帶着笑,十分心滿意足。

    蘇連玦送她出院子,看着她的背影略有些一瘸一拐的,若有所思。

    等她走後,把守院子的侍衛才重新出現。扈從在蘇連玦身邊,問:“公子,那位姑娘是何人,可有可疑之處?”

    蘇連玦笑了一笑,微挑眉梢轉身進去,道:“還能有何人。”

    傍晚的時候,敖纓回到侯府,整個花園後庭都被緋紅的霞光塗上一層,像少女的胭脂一樣醉人。

    她一邊往宴春苑走,一邊心情不錯地欣賞這黃昏景緻。

    扶渠很慶幸她們沒被發現,心裏邊也舒坦起來,興致勃勃地問敖纓:“小姐,那安陵王世子真的長得很俊是不是?”

    敖纓眯眼想了想,然後笑道:“是挺好看的。”

    主僕倆回宴春苑時,院門口的護衛神情稍松。顏護衛也不多問,只道:“三小姐,二公子等你很久了。”

    敖纓一愣,扶渠便跟着緊張起來。

    畢竟敖翌是很不好糊弄的。

    一進院子,便看見敖翌背對着,正丟給狼犬一根骨頭。狼犬在他腳邊伏頭啃骨。

    敖翌轉過身看向敖纓,問:“去哪兒了,怎麼不帶上護衛?”

    敖纓瞅着啃骨頭的狼犬,沒去看他,道:“我就隨便走走。”

    其實對敖翌撒謊,她心裏還是挺愧疚的。但是她有她想去見安陵王世子的理由,敖翌並不知道。若是直接告訴他自己要去見世子,他肯定不會允許的。

    敖翌看她片刻,只道:“往後不要亂走,去哪裏都要帶上護衛。”

    敖纓重重點頭:“我知道了二哥。”

    她第一次不敢與他眼神對峙啊。因爲一看敖翌的眼睛,她一定就會露出端倪的。

    好在這件事敖翌沒再多問,原以爲就這麼過去了。

    可兩天後,扶渠收到一張帖子,她不敢自己處理了,又不想給敖纓,不知道該怎麼辦,一直苦着一張糾結的臉。

    敖纓便問:“遇到煩心事了?”

    扶渠皺着臉:“沒有啊。”

    “那你這麼皺巴巴的做什麼?”

    扶渠繼續皺着臉:“奴婢有嗎?沒有啊!”

    後來扶渠收拾屋子的時候,那帖子不小心從她懷裏掉了出來。她剛要彎身去撿,就被敖纓先一步給撿了起來。

    敖纓翻開帖子看了一遍,道:“扶渠,世子有約,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這帖子是蘇連玦託別莊裏的丫鬟送到扶渠手上的。他想約敖纓明日在徽州城裏轉轉。

    蘇連玦知道她的身份並不奇怪。他住的地方是侯府的別莊,必然只有侯府的人才能進去。

    還有敖纓腿傷沒徹底痊癒,走路有些不便,不是什麼祕密。之前敖翌謝絕諸位世子登門時,也是以敖纓騎馬摔傷多有不便爲由。

    因而蘇連玦一看便知。

    扶渠苦惱道:“小姐上回偷偷出去就險些被二少爺給發現,況且那世子不是普通人,小姐私下去見他,難免……不合適。小姐還是回絕他好了。”

    這一世敖纓不做什麼養在閨閣之中的大家閨秀,她清楚天下局勢最終走向會如何,侯府最終要和誰做同盟,還待選擇。

    因而那些欲語還休、與人私會啊什麼的,敖纓根本不當一回事。既然蘇連玦主動約她,就當是爲了保持威遠侯與安陵王的友好關係,她也應該去。

    只不過這一次顏護衛沒有那麼好甩開的了,聽聞敖纓要出門,他便去備馬車,帶着護衛親自護送她去。

    等上了街進了鬧市,敖纓藉着要去買松子糖,一頭扎進人羣裏就不見了。顏護衛帶着隨從沿街焦急地找了許久。

    蘇連玦在湖邊的畫舫裏等她。

    敖纓去時,也不顧自己的腿,跑得氣喘吁吁。

    蘇連玦的扈從見她來了,連忙請她上畫舫。

    一進去,蘇連玦便倒了一杯茶給她,道:“三小姐不必如此着急的。”

    敖纓一口囫圇飲下,舒口氣道:“不着急不行,出來一趟不容易。”

    蘇連玦意會,只笑笑不語。

    敖纓又道:“世子初來乍到,對這徽州城還不熟悉,可要我帶你遊玩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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