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52 章 你這是看上他了嗎?
    “爹不想用我的婚姻用來做聯盟的籌碼,我也不想用我的婚姻去影響爹的決定。可是將來諸侯羣起,取得聯盟是必然趨勢,被孤立的必定是最先被消滅的!爹若是不與諸侯聯盟,也不歸順於大魏,那大魏和各路諸侯都會想把爹除之而後快。”

    敖纓眼神清冽,眼眶因爲激動而微微發紅,“就算我與安陵王世子交好又怎麼,爹與安陵王結盟不是最好不過的嗎?難道二哥會否認,如今的各路諸侯當中唯有安陵王最勢大最可靠嗎!”

    敖翌擡眼看着敖纓,眼底裏鋒芒盡斂,“你就那麼肯定,安陵王是最可靠的?”

    敖纓篤定道:“安陵王不僅可靠,將來還會是諸侯之霸、羣雄之首!”

    “所以,敖纓,”敖翌手裏握着茶杯,手指一收就碎成了瓷片,頓時茶水濺了他滿手。他神色晦暗不明,“你這是看上他了嗎?”

    敖纓一口氣說了那麼多,還沒有緩得過來,她胸口起伏着,微張着嘴喘氣。隨着敖翌的動作她顫了顫,眼眶裏莫名蒙上一層水霧。

    敖纓大聲對他道:“對,我就是看上他了,行了吧!”

    說完,她就背過身去,孤零零地趴在窗上,臉朝着外面。眼裏的淚冷不丁地落下,不知怎麼的,她不想叫敖翌看見。

    這是她第一次和敖翌起爭執。

    後來,船舫裏便是很久的沉默。

    敖纓趴在窗上沒回頭,敖翌仿若也憑空消失了一樣,她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耳邊只有湖上掠起的風聲和水波聲。

    不知不覺間,畫舫就漂到了湖心裏的那片蓮葉邊上。

    採蓮女採了許多蓮蓬滿載而歸。

    回頭看見旁邊有隻畫舫,畫舫上趴着一個十分精緻美麗的小姑娘,採蓮女見她臉上掛着兩行淚怔怔地看着水面,便好心道:“姑娘怎麼了?”

    這不問還好,一有人問,敖纓眼淚就怎麼都止不住,她哽着聲道:“我沒事。”

    採蓮女遞了一朵嫩生生的蓮蓬給她,道:“姑娘別哭了,這個送給你。”

    敖翌聽到那一聲細碎的哽咽,微微頓了頓。

    敖纓伸手接過,悶聲道:“謝謝。”

    等到採蓮女遊着小船走遠了後,敖纓還固執地趴在窗口。

    敖翌忽然道:“不是我要監視你,是你偶然闖進了我的眼線裏。”

    “你不曾瞭解過安陵王世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若是第二個魏帝,你獨自冒險前去,該怎麼應付?

    “他明知道你是侯府的三小姐,並沒有往侯府遞帖子正式登門請見,卻私下約你在湖邊畫舫見面,你當真覺得他靠得住嗎?”

    敖翌還道:“還有,上街的時候專往人多的地方跑,眨眼就不見了,你不知道你的腿還沒全好,還跑那麼快,是嫌自己腿傷不夠嚴重?”

    最終還是他先妥協。

    他的每一句話都很嚴厲,又透着關懷。

    不管他怎麼嚴厲,怎麼責備,他都總是關心着她的。

    敖纓先前氣糊塗了,又被敖翌捏碎茶杯的舉動嚇到了。說來好笑,他殺人的時候她都沒被嚇到過,眼下居然被嚇到了。

    敖翌還道:“敖纓,轉過身說話。”

    “你那麼兇幹什麼。”敖纓忙不迭地擦眼淚,打算擦乾以後再轉回身去。

    不想她剛擡起手,就被敖翌突然從後面捉住了去,接着一把將她扯回身。

    敖翌看見她臉上掛着淚的樣子,沉鬱的眉目皺得更厲害了一些。

    敖翌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道:“我這就算兇你了?我真正凶起來的時候你不是見過嗎?”

    停頓了一下,他嗓音很低沉,帶着磁性,又道:“敖纓,不管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我都絕不允許拿你的終身大事去交換什麼。”

    敖纓才收住的眼淚,倏而鼻子一酸,又蹦了出來。

    她從來都沒懷疑過他對自己的好。她纔不想和他吵架,更不想和他一直僵持下去。

    不等敖翌去擦,敖纓悶頭就往敖翌懷裏鑽,伸手緊緊抱住他。

    敖翌身體稍稍凝滯,手放在她弱小的肩膀上,似乎已經不滿足於僅僅扶着她的肩膀。他漸漸收緊手臂,繞過她的身子,終是將她完完整整地納入懷中。

    “二哥,對不起。”敖纓道。

    好一陣,敖纓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結果一不留神發現,採蓮女送給她的那隻蓮蓬被敖翌拿在手裏,三下五除二地給掏空了……

    他把青瓷碟子移到敖纓手邊,碟子裏躺着一隻只又白生生又脆嫩嫩的新鮮蓮子。他就像當初給她剝花生一樣,手指修長又有力,剝蓮子時毫不費力氣的。

    敖纓默默地拈了一顆放進嘴裏,滋味清清甜甜。

    “好喫嗎?”敖翌道,“好喫一會兒可以再去採一些,拿回家喫。”

    臨近中午的時候,敖纓捧着一簇蓮蓬,才和敖翌一起歸了家。

    只不過當敖纓以爲敖翌好說話時,他又變得很不近人情。

    扶渠瞞而不報、明知是錯非但不勸阻還幫助行事,需得受罰。

    敖翌罰扶渠在院子裏烈日下跪到太陽下山爲止。

    敖纓急道:“是我執意妄爲的,二哥,這不關扶渠的事。”

    敖翌習慣性地理了理手上的護腕,看她一眼:“照家規她理應是要被打出府去的,還是說你希望我直接打她出府?”

    話音兒一落,扶渠麻溜地給跪了,拉拉敖纓的裙角,道:“小姐還是不要爲奴婢求情了,只要小姐安然無恙地回來,奴婢是心甘情願領罰的。”

    要是再爲她求情,照二少爺那脾氣,只怕罰得更嚴重。扶渠心裏這麼想,嘴上卻不敢說。

    比起被打出府,在院子裏跪到日落簡直算是輕的了。

    敖纓也瞭解敖翌,遂閉了口,半個字不敢再提。

    敖翌走時,讓顏護衛在院子裏守着,就是扶渠跪暈過去,也不許她起來。

    這下午烈日炎炎,跪在日頭下是極其難熬的。不一會兒扶渠就曬得滿臉通紅、汗流浹背。

    敖纓真有點後悔,不該把扶渠拉扯進這件事的。敖翌不罰她,對罰扶渠卻絲毫不會手軟。

    爲了避免扶渠中暑倒下,敖纓不停地給她灌水。房裏的茶水都喝光了,敖纓就讓顏護衛去取水來。

    顏護衛爲難道:“主子讓我看着她。”

    敖纓沒好氣道:“人倒了誰來伺候我,你來嗎?”

    顏護衛撓撓後腦勺,轉頭出去取水了。

    敖纓見他一走,趕緊扶扶渠起來,到樹蔭底下坐一下。

    奈何扶渠跪地太久,雙腿半晌都找不回知覺。等她纔剛抖着腿挪着身終於順利地站起來時,顏護衛已經風風火火地把水取回來了……

    扶渠快哭了,又顫顫巍巍地跪了下去:“我的親孃喂……你怎麼回來得這麼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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