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56 章 隱晦的佔有慾
    敖纓隨敖翌一起離開後,雅間裏空蕩蕩的,只剩下燭火在輕輕跳躍。

    門外的兩名扈從進來,輕輕晃了晃蘇連玦,道:“公子,他們已經走了。”

    蘇連玦這才睜開眼起身,慵懶地靠在座椅上。臉上的醉紅是不假,但方纔那迷離的眼神已然清醒了一大半。

    回去的路上,夜市正熱鬧。

    敖翌買了一包松子糖,放到敖纓懷裏,敖纓板着的一張小臉才漸漸有了柔色。

    敖翌揉揉她的頭,道:“不生氣,往後還有比他更好的,他不是你的良人。他若對你是真心的,不會如此拙劣地想與你私定終身,而是聘請媒妁光明正大地上侯府;你同意還是不同意,也不是該他來問的,而是由你父兄來問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纔算得上是體面的一門婚姻。而私下詢問女子終身大事、等女子點頭的,是一種視女子名節於無物的輕浮、不負責任的行爲。

    敖纓心裏清楚,就算她是真的很喜歡蘇連玦,她也不會在那時點頭答應他。

    大概蘇連玦之所以會那麼做,是想尋求捷徑。只要她點頭了,不怕威遠侯不同意,如此事半功倍。

    他在這麼做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他對敖纓輕視的態度。

    那淡淡的失望都籠罩在了敖纓的眉間。

    她剝了一隻松子糖放進嘴裏,那股香甜才使她稍稍開心了些,嘴上道:“二哥以爲我是在爲這個生氣嗎?世子是被二哥灌醉了,可二哥也喝了不少酒,這分明是殲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敖翌低頭看她一眼,道:“這點酒沒事的。”

    敖纓一手抱着松子糖,一手拉着敖翌往回家的路上走,道:“先前跟溫朗那羣人喝酒時,都不見你有喝今天這樣多的。指不定明天早上起來要頭疼的。回去要煮醒酒湯喝了纔行。”

    以前敖翌也不是沒喝醉過,只不過睡一覺就行。第二天縱使身體不適,也完全在他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但敖纓纔不想他有任何的不舒服,一進家門,就把他往自己的院子里拉。

    敖纓也不嫌麻煩,讓敖翌在房裏坐一會兒,扶渠很快生好了爐子,又去拿了藥材來,她便有模有樣地煮起了醒酒湯。

    敖翌支着側臉,在屋子裏溫黃的燈火下,靜靜看着門口屋檐下的背影爲他而忙碌着。

    那諱莫如深的眼神裏,漸漸有種隱晦的佔有慾在與日俱增。

    他捨不得她嫁走。

    無論將來她有可能喜歡誰,有可能嫁給誰,他都想要把一切可能性扼殺在搖籃裏。

    等敖纓煮好了醒酒湯,倒進碗裏,一邊捧着碗進來一邊吹着氣,擡眼發現敖翌闔着雙眸,像是睡着了。

    敖纓把醒酒湯放在桌上,提着裙子躡手躡腳地繞到他身邊,彎下身湊到他面前,咫尺面對面。

    敖纓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沒反應,大抵還真是睡着了。

    可醒酒湯都已經煮好了,又不能不喝啊。

    索性醒酒湯纔剛煮出來,還很燙,需得放涼一會兒才能喝。敖纓便沒有叫醒他,讓他小睡這片刻。

    敖纓雙手捧着臉,手肘撐在桌面上,這麼近距離地細細看他。

    沒有了平時的嚴厲和沉鬱,敖纓發現她這二哥大概只有睡着的時候才這麼柔和。

    他輪廓有些瘦削,大概是練武的緣故,五官上顯現出來的那股子刀刻般的凌厲感可能是無法變得圓潤了。

    敖纓以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敖翌睫毛挺長的,在下眼瞼覆上淡淡的青影。她手癢地想伸手去撓一撓。

    心想着反正二哥睡着了,他又不會發現的。

    要放在平時,她哪有機會這樣逗弄敖翌的眼睫毛啊。

    對於睡着了的親近的人,要是恰好自己又閒得慌的話,本能都會存有一種想逗弄的心態。

    可就在敖纓的手剛剛靠近他的眼睛時,指端已經能感受到他皮膚散發出來的微微熱度,哪想敖翌突然就睜開了雙眼。

    他眼神平寂若枯潭,卻能清晰地倒映出敖纓的身影。那目光有極其短暫的一瞬間定格不住,略有些渙散。

    而就是在那一瞬間裏,他想要把她溺進去。

    敖纓對此毫無察覺,對於自己的小動作被敖翌抓個現行也絲毫沒有做賊心虛的樣子,她眯着眼對他笑道:“二哥,你醒啦,醒酒湯我給你煮好了。”

    眉眼含笑間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親暱,沒有任何扭捏和掩飾。

    敖翌“嗯”了一聲,拿過醒酒湯,已經不怎麼燙了,他幾口喝光,道了句“早點休息”,便匆匆離開。

    這天晚上敖纓沒有明確點頭,蘇連玦也就沒有了後續。直到茹兒進宮那天,他都沒有主動向侯府提親。

    而敖纓也再沒私下與蘇連玦見過一面。

    在茹兒進宮的前幾天,從京城皇宮裏來的儀仗隊便浩浩蕩蕩地抵達了徽州。侯府負責安排地方給他們住下,等休整幾天過後,就又要啓程回京。

    侯府裏這幾日迎來送往,熱鬧是熱鬧,可也人多眼雜。

    敖翌往宴春苑調派的守衛是平時的兩倍。

    扶渠對此表示不解,瞅着那些面無表情的護衛,道:“小姐,這四小姐進宮,到處都熱熱鬧鬧的,怎麼二少爺反倒弄得這麼緊張兮兮的?”

    不怪她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當初進京時敖纓在宮裏所遇到的兇險扶渠是一無所知。

    她一直唸叨茹兒是走了狗屎運,都已經失了身,還讓魏帝當個寶一樣,親自派大批的人到徽州來接。

    敖纓何嘗不知,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魏景辰用心險惡,他人雖沒有來,可之前兩個教茹兒學習宮中禮儀的嬤嬤千方百計想接近敖纓,敖纓便知道,他還是沒有放棄打自己的主意。

    敖纓一直提着一口氣,只有等茹兒離開徽州了,宮裏來的人全部都走乾淨了,她才能徹底放下心。

    現在敖翌往她院子裏增派守衛,想必是和她想到一處去了。

    之前茹兒還親自到宴春苑裏來了一趟,只不過院子裏有狼犬在樹下守着,她不敢走得太近,只遠遠與敖纓道:“三姐,我就快要進宮了,按照禮制規矩,需得安排親近的送嫁姑娘給我送嫁。屆時我讓三姐去給我送嫁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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