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66 章 竟還想着把他往牀上引?
    “有二哥在,你怕什麼?”敖翌繼續手裏的動作,將她有傷痕的地方都輕擦了一遍。

    敖纓回答說:“我怕死。”

    如果敖翌不來,或是晚一步來,可能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她一個人的時候什麼都不怕,卻因爲看見他來,又什麼都怕了起來。

    敖翌手裏的動作極爲緩慢,他知道她即將要被送去宮裏的時候定然想到了死。她的堅強和勇氣無人能比,可是她也脆弱得需要人保護。

    敖纓又道:“我怕死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二哥了,還再也見不到爹孃了。”

    敖翌道:“有我活着一天,就不會讓你死。”

    等用溫水擦拭過一遍後,敖翌拿了藥膏,要給她上藥。

    手臂和腿上的傷好處理,撈一撈衣袖和褲腿,敖翌指腹均勻抹上去便可。敖翌手掌輕緩得當地給她揉了一會兒,掌心裏的熱度使得藥效儘快被吸收才作罷。

    敖纓見敖翌正把藥膏收起來,便開口道:“二哥,我腰還有點疼。”

    “腰疼?”敖翌側目看她,“腰怎麼了?”

    敖纓道:“可能是之前在船上的時候撞到了。”

    先前她一直忍着不吭聲,現在既然敖翌手裏還有多餘的藥,爲什麼不順便搽搽腰上的傷。

    結果就聽敖翌表情有點古怪地問:“你是要我給你的腰上抹藥?”

    敖纓道:“要是二哥覺得麻煩,就算了。”大不了多疼幾天,總是會好的。

    “你還真是沒把我當外人。”

    最後敖纓背對着敖翌解了衣衫,趴在了牀上,露出自己的整個後背,道:“你是我二哥,哪是什麼外人。”

    她背部的線條十分纖美流暢,如若不是腰部一大塊淤青的話,會很光潔無暇,極爲美麗。

    敖翌卻沒有心情欣賞,只看見她的傷,神色晦暗陰厲。

    他掌心裏抹了藥,捂在敖纓的腰上,輕緩地揉着那淤青。不一會兒,藥效散發,敖纓便感覺酸痠麻麻的,時不時哼哼兩聲。

    敖翌手上一緊,道:“力道重了?”

    他以爲又把她弄疼了。

    敖纓道:“沒有,很舒服。”

    敖纓又哼了幾聲,嬌軟輕細如貓兒,敖翌才繃着身嚴肅道:“痛的時候才哼,不痛的時候不要哼。”

    後來敖纓果真沒哼了。

    等敖翌揉得差不多收手時,才發現敖纓沒了聲兒,已經睡着了。

    這是對他多沒有防備,才能這樣子睡着。

    敖翌本想就此拿過衾被蓋在她身上,想了想又不妥。若是她半夜裏踢被子,露着背心睡,容易着涼。

    遂他還是叫敖纓起來穿好衣裳再睡。

    敖纓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胡亂把裏衣套在身上,又躺了下去。

    敖翌給她掩好薄被,見她安然舒睡,這才起身離開。

    只是將將站起來,衣角一頓。他低頭去看,見敖纓抓着他的衣角。

    敖纓輕聲囈語道:“二哥,可不可以別走……”

    “好,我不走。”

    第二日敖纓醒來,敖翌已經不在她房裏了。她坐起身,身上的傷彷彿都在冒着酸勁兒,動一下就痠疼一下。

    敖翌晨時才衝了個澡,進來房裏時,身上還帶着股清爽微潤的氣息。他給敖纓送了乾淨的衣裳進來,還有早膳。

    敖纓穿好了衣裳,就坐在桌邊用早飯,問:“二哥喫過了麼?”

    “我喫過了。”

    天亮時,他派了自己的親信,在京城裏打探一下消息。若城門無異動,大家便分開先後出城。

    從昨晚到今晨,宮裏都沒什麼消息。

    城門打開後,進城出城的人來來往往,也不見有官兵一一盤查尋找個什麼人。

    本來強擄敖纓進宮這件事,就是背地裏進行的。現在她從魏景辰手上逃脫了,魏景辰也不可能大張旗鼓地尋人,除非他想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擄了威遠侯的嫡女。

    茹兒有過昨晚一遭的經歷過後,第二天在後宮裏也有了自己的宮宇。後宮裏的妃嬪們不知道內情的,以爲她一進宮便聖眷正濃。

    而徽州那邊,敖放正折返回徽州,於柳城調了兵上路,走到半途中聽說茹兒已經順利進宮了,一時也不知是該繼續往前走去找敖翌算賬還是該返程回去。

    敖放冷靜下來,才覺得自己這樣大張旗鼓地帶兵進京,很是不妥。

    於是最終只好返程回去。

    反正敖翌遲早是要回到徽州來的。

    敖翌和敖纓順利出了京城,與先後出城的親信扈從會合後,一行人便快馬加鞭地回徽州。

    只要進了徽州地界,便無人再能把他們怎樣。

    只是敖纓身上有傷,多少不便,這回去的行程定然沒有來時的那般日夜兼程快。

    天黑時,一行人在一家山野客棧落腳。

    這山野客棧裏條件十分有限,總共就那麼幾間客房。

    一羣親信隨從兩三個人擠一間房,房間勉強夠睡,只留下唯一間乾淨一點的,給敖纓和敖翌擠一擠。

    沒辦法,敖纓只能與她二哥暫住一間房。

    她自己倒絲毫不覺有什麼,反正那是她二哥,又不是別人。

    敖翌也是常年奔波習武之人,見敖纓不介意,他也就不介意。況且夜裏把敖纓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放心得多。

    簡單地喫過晚飯以後,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了。明天一早還要繼續趕路。

    敖翌在後院裏草草衝了個涼,進房間時見敖纓正和衣躺在牀上,一邊轉身關門一邊道:“怎麼還不睡?”

    他原以爲今天趕了一天的路,敖纓是很累的,想着自己回房時她已經睡着了。

    沒想到她卻睜着眼,似盼着他回來一般。

    這讓才衝了一遍冷水澡的敖翌感覺這夏末時節比盛夏夜裏還要令人燥熱。

    結果他這隨口一問,敖纓便理所應當地答道:“我等你回來啊。”

    敖翌閂門的動作頓了頓,頗嚴厲道:“趕緊睡,明早一早便要起。”

    敖翌沒有靠近牀邊來,而是撿了一把桌邊的椅子靠牆放着,拂衣在椅上落座,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敖纓問他:“二哥,你睡着了嗎?”

    敖翌本不想應答她,卻還是道:“怎麼。”

    “你就打算這樣坐着睡一晚上嗎?”

    這回敖翌沒再答了。

    敖纓又道:“二哥,你到牀上來吧。”

    敖翌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她不好生睡覺,竟還想着把他往牀上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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