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74 章 那世子玉你喜歡?
    敖翌房間的門又沒鎖,彷彿是爲特定的某個人留着一般。

    敖纓一推開門闖進來時,他依然還站在窗邊,只不過已經迴轉了身來。

    敖纓跑到敖翌身邊,抓着他的手臂,眼神慌張地來來回回看,問:“二哥,你有沒有受傷?”

    她下意識伸手去碰敖翌肩膀的墨衣時,被敖翌截住了手腕。

    敖翌道:“已經換過藥了,無礙。”

    敖纓讓跟着她去鎮子的隨從買了藥就回來,如今剛好用得上。

    敖纓仰頭望着他,總感覺他的臉色很不好。她道:“那你站在這裏幹嘛啊,你坐下休息啊。”

    “我看看你何時回來。”

    這時蘇連玦也過來看一看情況,只在門邊站了一會兒,開口道:“敖兄沒事吧?我一回來就聽說船上有刺客偷襲。”

    敖纓背對着蘇連玦,深吸一口氣,將眼裏翻涌的情緒壓下。

    敖翌不動聲色道:“暫無大礙,世子請寬心。”

    蘇連玦點頭道:“沒事就好。看樣子是皇上的人追上來了,我已經命人即刻啓程了。”

    蘇連玦走後,房間裏有一會兒的沉默。

    還是敖翌看着她,先開口問:“摔疼了麼?”

    敖纓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拿過她的手,看了看她手心被磨紅了皮。敖纓纔想起自己先前在岸邊摔了一跤。

    敖翌又道:“就那麼心虛怕我看到他揹你回來?”

    他一邊說着,一邊讓敖纓坐下,自己坐在她旁邊,將她的一隻腳擡起來放在自己膝上,褪下鞋襪。

    敖纓小巧的腳趾頭十分俏皮地蜷了蜷。

    接着敖翌便給她揉着腳踝,她抽了兩下。

    敖翌手上有力,握着她的腳踝使她抽彈不得,道:“知道自己崴了腳,還跑這麼快。”

    原以爲敖翌會像上次那樣很生氣,但這次他沒有,反而叫敖纓心裏很不是滋味。

    敖纓道:“二哥,我和世子沒有什麼。”

    敖翌握着她的腳踝動作一頓,他掌心裏很溫熱,熨帖得她有些舒服,好像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疼了。

    敖翌看着她,眼神無波,道:“你與他有什麼也無妨,你若是敢喜歡他,存了念頭往後想嫁給他,我不介意讓你當個寡婦。”

    敖纓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地心裏亂了亂。雖然他說話的語調平穩,可氣勢卻兇,然這一次敖纓非但沒感到害怕,反而踏實了下來。

    敖纓道:“我沒有喜歡他。”

    敖翌收回了視線,道:“那他送你的玉佩呢,那世子玉你喜歡?”

    敖纓道:“他就是送我帝王玉我也不喜歡。”

    “這樣最好。”

    後來敖纓回到自己的房間,蘇連玦身邊的婢女就給她送來不少東西。

    有按照她身量裁剪的新衣服,還有翡翠朱玉的各種琳琅首飾,任她挑選。

    婢女說,等到金陵的時候,她可以穿戴這些。

    敖纓來者不拒,既然蘇連玦要送這些給她,她就全部收下。

    蘇連玦自當滿意,只要是個女孩兒麼,誰不對這些新衣裳新首飾心生歡喜呢?

    婢女見狀便笑道:“三小姐喜歡當然最好了。公子送的這些三小姐全都收下,不知爲何公子送三小姐世子玉,三小姐卻不肯收呢?”

    另一婢女又道:“那是公子的貼身玉佩,金陵裏不知多少姑娘夢寐以求呢。若是得此玉,便是得公子傾心,公子是想贈定情信物於三小姐呢。”

    她們是想來探敖纓的口風。

    敖纓便道:“我自然知道世子一片苦心,可我不能私下授受。若是我與他的事塵埃落定、天下皆知,他再贈與我如此貴重之物,我定當安然接受。”

    婢女便不再多說什麼了。回頭這些話定然會傳到蘇連玦的耳中。

    船行到下一個碼頭時,蘇連玦還想邀她去鎮上逛逛,只是敖纓再也沒去過。

    一直到金陵,船上都沒再出現大批的殺手刺殺。但偶爾零星幾個出其不意混上船想對敖翌不利,最後都沒能得逞。

    那些反被殺掉的殺手,一應拋屍江河,投入魚腹。

    船到金陵城外時,還沒有進城,便隱約可見城中繁華景緻。

    城外有一個來往船隻停泊的碼頭,比之前敖纓見過的所有碼頭都要闊大而嚴謹。

    金陵水路尤其發達,但城中對船隻的管理也十分嚴格。

    蘇連玦迫不及待想帶敖纓去遊那秦淮河。

    此時將值黃昏,待不久後一入夜,秦淮河兩岸紅塵浮蕊、胭脂十里,是令八方遊人慕名而來的秦淮盛景。

    能夜遊秦淮,無疑是一件值得期待、不虛此行的事情。

    不一會兒,碼頭邊便駛來了一隻遊船,遊船上紅燈渺渺頗爲美麗典雅。好像是蘇連玦專門安排到此處來接應敖纓遊秦淮的船。

    那紅燈散發出靡靡緋豔的光,蘇連玦站在甲板上,身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紅光來,對敖纓笑意灩瀲道:“三小姐請。”

    敖纓問:“那我二哥他們怎麼辦呢?”

    蘇連玦看了一眼敖翌,道:“三小姐放心,我會將敖兄妥善安排上另一條船,一起遊秦淮,不妨礙的。”

    可敖翌那邊的人,每一個雖不動聲色,可身上籠罩的氣息肅殺凜冽,彷彿即將有一場惡戰,氣氛壓抑到幾乎凝固。

    敖纓沒去看敖翌,轉頭道:“這樣也好,世子真是有心。我二哥這人很兇,又愛管着我,有他在,我遊也遊得不盡興,就像上次與世子游湖的那般。”

    蘇連玦莞爾笑笑。

    敖纓走在前面下船,準備登那遊船。蘇連玦便帶着婢女侍從跟在她後面。

    船上還有不少的船伕,似乎都在默默等着敖纓他們下船去。敖纓走在那伸向岸邊的木道上,看見岸上也有不少人正等着。見他們的穿着,似這碼頭的苦力。

    聽蘇連玦輕描淡寫地說,船上還有些東西需要搬運,船隻也需要做詳細檢查,這些苦力就等着敖纓他們下船以後,便上船去各自做各自的事。

    可敖纓一眼看下去,他們站得筆直而整齊,眼神鎮定而冷漠。

    那像是爲生計所迫而出來賣力氣的苦力嗎?

    這碼頭空曠安靜地過分了,除了敖纓所在的這一艘船和旁邊的遊船以外,再沒有別的船到這裏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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