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137 章 本就門不當戶不對的
    敖翌出來時,扶渠呆呆地站在院子裏,睜着圓溜溜的眼睛。他從她身邊經過,她都沒有反應。

    方纔那些話,不知道被她聽去了多少。可每一句,都無異於晴天霹靂,把扶渠劈得嗡嗡的。

    扶渠緩緩地進屋去,看見敖纓哭過,正蜷縮在牆角,很是茫然無助。她蹲在敖纓面前,眼圈一紅,伸手抱了抱敖纓。

    敖纓從膝間擡起頭看她,半晌啞聲道:“你都聽到了?”

    扶渠顫顫地搖頭,把眼淚逼回去,道:“沒有!奴婢,奴婢什麼都沒聽見!”

    別說這件事對敖纓有多大的衝擊了,就連對扶渠來講,也是不可置信的。

    扶渠渾沒了主意,道:“要不,要不告訴夫人吧,夫人不會讓小姐受委屈的……”

    敖纓搖了搖頭,疲憊道:“我不想再惹出別的事了,讓娘知道,對他名聲不好。”

    扶渠跺腳:“這個時候了,小姐怎麼還爲二少爺着想啊!”

    敖纓扯了扯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是啊,她腦子裏想的,總是他。她總是擔心他不好。

    扶渠原以爲,敖纓和敖翌之間只是鬧點兄妹彆扭,卻萬萬沒想到,這其中竟還有這樣的隱情。

    他們的不對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是從去年入冬以後就開始了。

    現在扶渠想起來,後背一陣冷汗。

    扶渠倒一點不擔心敖翌,全是爲敖纓擔心。這樣的事要是傳出去了,敖纓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好在敖纓現在準備要嫁人了。一旦她嫁出去了,想那二少爺應該可以死心了吧。

    可是一想起敖翌從宴春苑離開時所說的話,扶渠又心有餘悸,生怕這個時候敖翌又做出什麼別的事情來。

    敖纓也擔心,她主要是擔心敖翌對沈長青不利。

    可過了幾天,敖翌行蹤不定,沈長青也活得好好的,他並沒有什麼行動。

    敖纓後來再也沒見過敖翌。

    敖纓想,不見他也好,等她嫁了人,一切就都結束了。

    然而,敖纓與沈長青的婚期都定下了,眼看着要迎親過門,這一天沈長青卻登門侯府,不合規矩地見了敖纓。

    他是來退婚的。

    整個侯府莫不譁然。

    威遠侯氣得夠嗆,若不是姚如玉攔着,只怕要當場打他一頓。

    沈長青跪在地上,一臉愧疚,眼神有些悲涼地看着敖纓,道:“對不起三小姐,我不能夠娶你,要打要罵,我絕無怨言。”

    敖纓反應十分平靜,她道:“爹,娘,可以讓我單獨與他說幾句話麼。”

    花廳裏就剩下敖纓和沈長青。

    敖纓沉默了一會兒,問:“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嗎?”

    沈長青微微紅了眼眶,笑道:“我是真的想娶三小姐爲妻,從那日在山林裏見到你以後,我便喜歡上三小姐了。只是我可能沒有那個福氣,是我對不住三小姐。”

    敖纓看着沈長青的眼睛,“是敖翌威脅你了?他讓你放棄與我的婚姻是嗎?”

    沈長青道:“我不想毀了三小姐的名聲,今日過後,三小姐可對外宣稱是我始亂終棄,不值得三小姐託付終身。”

    敖纓低低地問:“他威脅你什麼了?你告訴我他威脅你什麼了。”

    沈長青靜默良久,艱難地開口道:“他並未威脅我任何,他只是讓我做了選擇。”

    “他讓你做什麼選擇?”

    沈長青悲痛道:“是選你,還是選我母親。他可以找人治好我的母親。”

    敖纓無話可說。

    一個是才認識不久的未過門的未婚妻,一個是生他養他的母親,該怎麼選,他怎麼會不知輕重呢。

    敖纓起身,不悲也不喜,緩緩轉身往花廳外走去,道:“這件事本是我拖累了你,既然如此,那這門婚事就此作廢,你回去吧。你我相識,原是因你母親病重你上山採藥,而今也因你母親的病況而結束。”

    “對不起。”

    “你有心幫我,只不過因爲一些狀況而無法再幫我罷了,沒有什麼對不起。”

    敖纓站在花廳外的小徑上,擡起頭,看着敖翌正從前院回家來。

    身後是沈長青,身前是敖翌,敖纓突然不知,自己該往何處去。

    她只是站在原地,似很近,又似很遠地看着敖翌。

    敖翌沒有對沈長青發難,知道他來退婚,讓他把庚帖留下,就打發他離開。

    敖翌手裏拿着當初合八字、定親事的庚帖,站在敖纓面前隨手打開來看,道:“這門婚事退了就退了,也沒什麼,本就門不當戶不對的。”

    敖纓仰頭望着他,忽然道:“敖翌,你其實是怕我討厭你、憎恨你的吧。”

    那天在她房裏,殺伐凜冽的這個男人,嘴上說着無所謂,其實心裏是在乎的。

    她若真的討厭他、憎恨他了,那這輩子都沒可能會愛他了。

    所以敖翌沒有傷害沈長青,也沒有殺他,而是採取用這種迂迴的方式,逼他主動退了這門親事。

    敖翌把手裏的庚帖合上,當着敖纓的面親手撕了,道:“我想了一下,讓你做個寡婦,你還得與別的男人擔個夫妻之名,這樣讓我很不爽。往後不論你想嫁給誰,也得要看看別人敢不敢娶。最好普天之下,無人再想要娶你,如此才順了我的心。”

    敖纓被退婚一事,正如她定親一事一樣,很快又在城裏流傳開來。

    潮起潮落,來得快,也去得快。

    只是究竟她爲何被退婚,無人得知,一時間成爲城裏人所談論的最熱門的話題。

    大家本就覺得,敖家三小姐與一個窮書生定親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現如今更是被窮書生給退婚就更不可思議了。

    說來說去,被退婚這種事,最終不好的話頭總歸是會落在女方這一邊。

    比如此時,臨街的這一家茶樓裏,一些茶客正在樓上品茶,溫月初送了點心過去時,聽他們說起此事,都笑而不語。

    茶客見狀,笑問:“老闆娘對此還有一番見解不成?”

    溫月初溫婉笑道:“見解說不上,不過都是女人,瞭解一二罷了。”

    “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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