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222 章 千芙姑娘
    很快便有清秀水靈的婢女捧着一道道菜餚入內,很有秩序地擺上桌,再一一揭開每一道菜餚蓋着的銀蓋,頓時香氣撲鼻。

    這梅城裏還相當有講究,在這種地方用飯品茶也實爲一種享受。

    敖纓注意力沒工夫放在眼前擺上的一道道菜餚上,她看都有些看不過來,數名姑娘或抱着琴或挽着水袖正相繼進來,頓時給這閣樓裏增添了不少明豔的氣息。

    那姑娘光是試音調琴,偶爾從指尖流瀉出來的琴聲便動聽至極,可見琴藝高超,若是再彈奏成完整的曲子,不知要聽醉了多少人去。

    準備彈曲的有三四位姑娘,而那準備舞蹈的姑娘,卻獨獨只有一位。

    只見其青絲柳腰,膚若賽雪,眉梢眼角處有一顆痣,真真是萬種風情。

    聽人介紹說,這位千芙姑娘乃是弄梅閣裏的舞技頭牌,既可以有柔豔非凡的一面,又可以有鏗鏘豪情的一面,因而她的一曲舞蹈千金難求。

    而梅城裏的文人墨客們,又相當執迷於詩詞舞曲。所以千芙姑娘一直熱度不衰。

    就連賀將軍也對她稱讚不絕,說起她的鼓上舞十分回味,道是見此舞之人無不振奮。

    那鼓上舞很有些難度,千芙赤腳立於一面碩大的鼓上,以足部敲擊鼓面,給自己的舞蹈伴樂,輕緩時嘈嘈切切如珠玉,急促時則渾渾滾滾似戰鼓,再配以極美的舞姿,美得攝人心魄。

    只不過今天晚上主要是給晚宴伴舞,眼前的地兒也施展不開,因而那鼓上舞就免了。千芙另排了幾支舞。

    敖纓看見她從一進來時便赤裸着雙足,足上肌膚依然如雪如玉,極爲光潔無瑕。那紅紗裙角也掩蓋不住一雙雪玉玲瓏足,腳踝上纏繞着金絲細鈴鐺,一舉手擡足間,便悅目又動耳。

    別說在座的男子,就是敖纓也不禁瞧出神了去。

    那千芙挽着水袖,輕擡手臂,垂紗袖角便滑至臂彎間。她試了試柔韌的手腕,然後擡了擡眼簾,朝這邊看了一眼過來。

    那嘴角抿着極淡的一抹笑,讓敖纓見之一愣。

    如果她沒看錯,千芙應該是在對敖翌……笑?

    只是敖翌兀自執杯飲酒,似沒有接收到她的眼神,亦沒有多看她一眼。

    隨後琴音淙淙流起,仿若冬去春來,山間積雪消融成清澈的流水,匯聚成流淌的小溪。那溪水的聲音從腦海裏流過,沁人心脾。

    敖纓依稀聽見城守在讚道:“千芙姑娘的舞姿在梅城果真堪得上是一絕,配以如此美妙的琴聲,乃是人間極品。其他的舞,便再也入不得眼了。”

    敖翌不置可否。

    賀將軍就朗聲大笑,道:“想觀得千芙姑娘一舞,那可是很不容易的。若不是知道今晚是爲二公子跳舞,千芙姑娘還不一定肯賣我這個面子。”

    原來她竟是知道敖翌是今晚的客人。

    敖翌對這裏似乎也不全然陌生。

    隨着那翩翩舞姿起,敖纓便覺得,和眼前這千芙姑娘比起來,之前的什麼秀兒怡兒,簡直就是就是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

    當然,她自己也算在黃毛丫頭之列。

    光是那紅色裙角下的玉足輕輕往軟毯上一點,裙角飛揚,翩若驚鴻,一般小丫頭連她的一雙腳都不及。

    滿桌的美酒佳餚,敖纓無心品嚐。她的視線追隨着千芙,模樣有些呆愣。

    敖翌一定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在想,這世間還有如此驚才豔絕的女子。

    敖纓不得不承認,除去身份與地位,敖翌生得高大,而千芙身姿纖長柔韌,這樣的女子與敖翌站在一起時好像才更般配,就好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敖纓猛地灌了一口茶,心下平靜些許。

    其他衆人還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千芙姑娘的玲瓏玉足是相當有靈氣的,即使房間裏留給她的空隙很窄,她也能輕巧地從中間穿過,例如踩在椅凳上,繞過小几邊,滿屋子都是她的舞影,她像是生了一對翅膀似的。

    轉眼間,千芙就繞道了宴桌這邊,一邊跳着舞一邊若有若無地靠近敖翌。

    敖纓繃了繃神經,本能地很排斥,覺得她那無情似有情的目光極爲刺眼。

    就在她揮袖間,水袖勘勘將要落在敖翌的懷裏時,敖纓忽然半路伸手,倏而截住了千芙的水袖。

    敖纓臉上笑意明媚,嗅了嗅道:“姑娘好香啊。”

    千芙巧妙的舞姿一轉,便不着痕跡地將自己的水袖收回。

    那裙襬在敖纓眼前晃啊晃,晃得人眼花繚亂。那裙角有意朝敖翌靠近,敖纓不大意地伸出了腳,往裙角上踩了一踩。

    千芙突然頓了一下,敖纓旋即又鬆了腳,使得千芙踉蹌兩下,一屁股坐進了城守的懷裏。

    即使她這一跌坐,也是跌坐得萬種風情、美感十足。

    城守一下子就呆了,大抵是沒料到美人突然投懷送抱,他摟也不是,不摟也不是。

    千芙應付這種場面一向是得心應手的,在城守對她伸出爪子之前,她便又如一條靈活狡猾的魚兒一般,輕飄飄地遊走了。

    敖翌身上沾染了酒氣,神色冷漠,後千芙也識趣地再也沒試圖向他靠近。

    這一晚的曲舞精彩絕倫,只不過大家都顧着來聽曲賞舞了,桌上的美味佳餚沒有動多少。但這些人酒卻沒少喝。

    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還捨不得離開。

    敖翌帶着敖纓率先離開了弄梅閣,走出大門時,他身上雖有酒氣,但人還十分清醒。

    外面的冷風一灌,頓時就把那股柔豔旖旎給沖淡了兩分。

    敖纓緊了緊身上的棉袍,身體適應了裏面溫暖如春的氛圍,一出來還覺得有些冷。

    因她雙手環着自己,安靜地走着,敖翌想要來牽她時,她也騰不出雙手。

    敖翌看了看她,道:“今晚不高興?”

    敖纓勉強笑了笑,道:“我只是覺得有些遺憾,今晚沒能觀摩千芙姑娘的鼓上舞。”

    “不過是取悅別人的伎倆,有何好看的。”

    敖纓走了兩步,忽然輕聲問:“那二哥有被她取悅到嗎?”

    敖翌皺了皺英厲的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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