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232 章 千芙姑娘一片赤忱
    千芙準備敬茶的時候,不知城守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想請敖翌做個見證人。

    因爲那天晚上,畢竟敖翌也在弄梅閣麼。還是敖翌幫他成了這件好事。因而城守大有感激之意,也有對千芙的警醒之意。

    但敖翌身份擺在哪裏,城守也沒指望他給這個面子。卻沒想到敖翌竟然答應了。

    他一答應做這個見證人,便與主婚人無異,千芙是要朝他敬茶的。

    當時敖纓看見千芙施了胭脂的臉上,有些蒼白。

    城守這個圓滑的老狐狸,看出敖纓對於敖翌意義非凡,因而還多備了一杯茶,讓千芙也敬敖纓一杯。

    敖纓坐在太師椅上,便看着千芙在敖翌面前福了福身,然後端着一杯茶敬了去。

    她手上微不可查地輕顫着,低垂着的眼角發紅。

    輪到千芙敬敖纓時,敖纓沒接,道:“敬我就不必了,畢竟促成小夫人與城守大人的好事,我沒有半分功勞。”

    千芙隨後又去向正室夫人敬茶,夫人面色僵僵地應承了。

    晚宴時,觥籌交錯,然敖纓卻沒什麼胃口。這幾日她都飲食清淡,且食得少,大抵是身子還沒緩得過來的緣故。

    敖翌顧惜着她,因而早早結束了應酬,便準備攜着她離開。

    哪想,一直在後院休息的千芙,這會兒卻瞅準了時機,偏偏這個時候跑出來,攔住了敖翌的去路。

    面對敖翌冷冽漠然的神情,她雙目通紅、瑩瑩含淚,倒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與他訴說。

    只是她還沒近前,敖纓便移步擋在了她面前。她冷眼睨着千芙,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道:“今日千芙姑娘新婚大喜,卻擅自跑出來攔別人的去路,意欲何爲?”

    千芙顫了顫嘴脣,道:“你讓開,我有話與他說。”

    敖纓勾了勾脣,道:“你已嫁爲人妾,卻還有話與別的男子說?若是叫城守大人看見了,只怕千芙姑娘往後的日子不太好過。既然已經進門了,還是該和城守大人好生過日子。”

    千芙瞪着敖纓,再無往日風情,嗓音微尖道:“我叫你讓開!我要怎麼做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說着就目光越過敖纓,又變得悽悽楚楚地看着敖翌,“二公子,你聽我說,我心裏只有二公子一人,請二公子千萬相信我……如若二公子願意帶我走,只要能留在二公子身邊,往後爲妾爲奴,我都毫無怨言……”

    敖纓神色冷了下來。

    敖翌是她的男人,可是這個千芙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肖想他、引誘他不成,還企圖對他用下作手段,到如今自己嫁人當日,竟還恬不知恥地當着她的面說出要他帶自己走之類的話來。

    敖纓再好的脾氣,也被千芙磨得乾乾淨淨。

    況且打從一開始,敖纓就看她不順眼。

    敖纓嘴角漾開一抹森然的笑意,冷不防對千芙身後說道:“城守大人,千芙姑娘的一片赤忱,你可聽見了?”

    千芙渾身一顫,臉上懸着淚,轉過身去一看,看見城守不知何時竟出現在身後,臉上的神色極其難看。

    敖纓道:“千芙姑娘都嫁人了,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來,是沒將城守大人放在眼裏麼,枉費大人一心疼寵呢。你這樣做,是陷城守於不義,至二公子於不仁,二公子憑何要帶你走?況且二公子還不曾瞧上過你。”

    敖纓言辭間已隱隱有怒氣,看向城守道:“奉勸大人,好好管好自己的新妾。”

    城守哪敢惹敖翌生氣,連忙快步走過來,連連向敖翌賠不是,隨後一把拽着千芙,轉頭就拖了走。

    若沒有今晚這插曲,城守往後待千芙還可能憐香惜玉。可如今,如何能憐惜得起來?

    這個女人,人心不足蛇吞象。既然進了他的門做了他的妾,竟還想着跟別的男人走,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這一點。

    城守十分懷疑,千芙之所以同意進他的門,便是盼着今天敖翌會登門賀喜,然後她就有機會一訴衷情,再讓敖翌帶她離開呢!

    城守一路走一路氣憤道:“哼,小小麻雀,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那二公子是威遠侯之子,地位尊貴,你算什麼貨色,再有幾分姿色,那也是個風塵女子,如何配得上他!莫說以往配不上,如今你已是殘花敗柳之身,便更加不可能了!”

    他直接拽了千芙去新苑,後再也沒出來。

    敖翌知道敖纓晚宴的時候沒喫幾口,因而路上又買了一包香甜的栗子,剝來餵給她喫。

    雖然她比晚飯的時候多吃了些,但胃口卻不如從前。

    敖翌皺了皺眉,問:“可是身子還不舒服?”

    敖纓臉上有些發燙,道:“可能……過些天就好了。只是眼下,不太想喫東西……”

    走了幾步,敖翌在她面前蹲身下來,道:“上來,我揹你回去。”

    敖纓剛想說不用,就被他霸道地箍住了雙腿一下壓在自己後背上,穩穩地揹着她起身,一步一步沉闊地往前走。

    他後背上好溫暖,敖纓軟軟地趴着,覺得自己心動地快要死掉了……

    道路兩邊是雪白的積雪,他揹着她從梅花樹下經過,那縷梅花香便在她的鼻尖縈繞不去。

    有低矮一些的輕細的梅花枝,淺淺從眼前拂過。還有柔軟泛着冷香的梅花瓣依稀從她的眉間掃過。

    敖纓拈過他肩上的梅花瓣,伸手去摟着他的脖子,蹭着他的頭髮,細聲淺笑着呢喃道:“蘇恆。”

    “嗯?”

    敖纓說,“我就是想叫叫你,聽到你答應我,就心滿意足了。”

    不知是不是適應不過來的緣故,敖纓這些日胃口一直不好,精神也懨懨,腰段較往日似乎更纖細了一些,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慵懶又嫵媚的風情。

    儘管她這番體態讓敖翌非常愛,可到底也不想將她給拖垮了。

    清晨裏,空氣裏也透着幾分冷雪寂寂,街道上行人稀少,梅香如故。

    馬車不緊不慢地緩緩駛出城門。

    敖纓正窩在車廂軟墊裏熟睡,隱隱約約感覺到一陣濃郁的梅香襲來,又漸漸飄得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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