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247 章 溫家兄妹團聚
    天邊泛開了淺淺的魚肚白。敖纓看着他的背影走在院落裏,挺拔遒勁如青松。

    敖翌走後,敖纓也沒有閒着,當即去了南大營,兵分兩路,調兵遣將。

    她軍令下得利索幹練,按照早有的部署,拔軍前行。

    敖纓離營時,不忘去了一趟軍牢,將軍牢裏那個毛髮枯槁、瑟瑟縮縮的人拎了出來。

    她許久不見陽光,一出來時,便雙手捂着自己的臉。僅存的清醒的意識告訴她,她這副樣子不該給別人看到。

    敖纓將她提上馬,眯着眼看了看遠方的重重青山,悠悠道:“溫月初,我這便帶你去與溫朗兄妹團聚。”

    溫月初狠狠一顫,這才擡起頭來,從凌亂的髮絲空隙裏,看着敖纓那張冷豔得有兩分英氣的臉。

    溫月初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溫婉美麗的女子,而敖纓更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水嫩得需要人保護的女孩兒。

    敖纓騎在馬背上,側頭看過來。她的側臉鍍了一層薄薄的晨光,那雙琉璃般的眼睛,透着冷冽而懾人的光芒。

    溫月初嘎嘎兩聲,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隨後敖纓打馬就帶着她奔出了南大營。

    從徽州到南陽,需得好些天的行程。

    敖翌一切從簡,只帶了一隊隨從,快馬加鞭趕往南陽。

    敖放聽到探子來報,更是欣喜若狂。敖翌身邊沒多少人手,那便更加好對付了。

    等殺了敖翌,再以敖家的名義,開大軍前往南陽,南陽王不敢不開城門,到時候南陽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溫朗有些遲疑,道:“敖翌,他不像是這麼大意的人。”

    敖放哈哈笑道:“也不看看他現在是個什麼東西,他還能比得上以前嗎,到底不是以前那個呼風喚雨的人物了。他大概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精心經營起來的南營大軍,還有自己精心呵護的妹妹,到頭來妹妹卻搶走了他所擁有的一切,真是報應!”

    據敖放打探來的消息,敖翌現在無所事事,只能每日跟着敖纓後面轉。這次去南陽,也是敖纓安排給他的事,還沒派給他多少人手,顯然是有意排擠疏離。

    溫朗也知道,這次機會十分難得,若要是錯過了,下次還不知何時才能再有這樣的機會。

    遂冒險也要去做,只途中多多留意一番是了,若是發現有詐,及時撤回便是。

    可一路探子來報,敖翌帶着一隊隨從,並未見後面有援兵。

    溫朗這才漸漸放下了戒備心。

    待敖翌打馬行了幾天路程,在一處視野不開闊的彎路山腳下突然遭到殺手的連路伏擊。

    他和隨從功夫極好,可也敵衆我寡,明顯處於很大的劣勢。

    溫朗躲在暗處,看着敖翌帶着隨從奮力殺敵,那手上的劍刃如閻王的催命索一般,處處帶着狠辣殺伐,還和從前一樣厲害。

    這樣的人,若是不死,以後還會讓更多的人擔驚受怕的。

    那一襲墨衣翻飛,渾身都充斥着殺戮和血腥。倒在地上的屍體,鮮血汨汨而出,漸漸滋潤了乾燥的地面。

    溫朗見敖翌一席人被圍攻,且他身邊的隨從漸漸力不從心,各有負傷,他便又帶着一隊人馬當即從隱蔽的樹叢裏衝了出去,再將敖翌的人全部包圍起來,奮力砍殺。

    山裏籠罩着一股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兵器的碰撞聲,刺入皮肉的噗嗤聲,還有廝殺的喊叫聲。

    溫朗心中幾乎按捺不住,漸漸騰起一股瘋狂的快意。

    只要今日斬殺了敖翌,往後他就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然,就在他帶着人馬現身衝出去不久,敖翌的人在劣勢中勉力支撐,隨後那蜿蜒狹長的山道里,以及周遭的山林裏,便又衝出許多鐵甲士兵。

    他們連殺喊聲都沒有,舉着兵器默不吭聲,衝上來就把溫朗的人馬又圍在了外圍,開始廝殺。

    溫朗的人受敖翌的人和那些鐵甲士兵的雙重夾擊,頓時方寸大亂。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溫朗心裏狠狠下沉,他就知道敖翌不會如此大意,到底還是中計了!

    敖翌這一次竟然讓自己來做了誘餌!

    虧他前探後探,絲毫探不到這些援兵的消息。他們就像是突然從天而降似的。到底是做了密不透風的籌備。

    敖纓拎着溫月初出現在地勢稍高一點的山坡上,能將下面廝殺的場景看個一清二楚。

    她身邊揪着溫月初,溫月初眼睜睜地看着下面溫朗的人被包圍,在做困獸之鬥。

    溫月初腳下一軟,就跪了下去。

    之所以溫朗派出去了幾撥哨兵都沒能發現敖翌身後有援兵,那是因爲敖纓並沒有和敖翌走這一條路。

    她帶着精銳部隊,專挑崎嶇蜿蜒的山路走,兇險是兇險了兩分,可也是抄近路,日夜兼程地趕路,終於掐準時間,出其不意地支援。

    下面的溫朗如何能甘心,他趁着敖翌被自己的人糾纏之際,緊了緊手裏的劍,便拼盡全力地朝敖翌攻了過去。

    正打得激烈之際,敖纓朝旁邊的士兵伸了伸手,拿過一副弓箭。

    她挽弓搭弦,眯了眯眼,那閃爍着銀冷光澤的箭頭便瞄準了溫朗。

    敖纓勾了勾紅脣,對溫月初輕聲笑語道:“溫月初,不喊着救一救你的哥哥嗎,若是再不喊,可就來不及了。”

    話音兒一落,溫月初便淒厲地嘶聲叫了起來。

    她臉色慘白,喊不出話,只能發出粗糲的嘎嘎聲。

    可正是由於溫月初突然發出粗嘎的聲音,使得溫朗分神。他一擊從敖翌面前退開幾步,側身就循聲望來。

    儘管看不清溫月初的模樣,可是他能感覺到,那悲傷沉痛的聲音,就是她發出來的。

    然而也正是這一側身,敖纓在那一瞬間鬆了手指。

    那枚利箭破空而去,精準地刺入了溫朗的胸膛裏。一箭耗去了他滿身攻勢。

    眼睜睜看着溫朗倒下時,溫月初才終於明白了過來。敖纓讓她叫,不是想要讓溫朗能夠躲開,而是要她吸引了溫朗的注意力,把他的弱點毫無保留地呈現出來。

    隨後溫朗的那些人便如強弩之末,很快就被消滅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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