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297 章 大聲點,我聽不見
    後來阿生才得知,難怪狼犬都去親近蘇恆而不親近他了,原來那些狼犬竟從小是蘇恆養的,且把它們訓練成這般高大威猛的樣子。

    不光如此,聽說他還十分厲害,軍營裏很多人都服他。就連阿生長姐的功夫,都是他手把手教的。

    阿生很不能置信。

    直到幾天後,蘇恆召集兵馬、登臺點兵,彼時阿生站在臺下,看見他十分高大地站在那高臺上,手裏拿着鼓槌,往那面渾厚的戰鼓上一敲。

    看似輕鬆隨意,可那鼓聲雄渾宛如驚天雷鳴,震徹三軍。也震顫着阿生小小的心。

    繼而他又揚臂揮旗,那動作間張滿了力量,阿生愣愣地望着他揮軍旗給將士們下達命令,看得都回不過神來。

    將士們對他十分服從,井然有序,那吶喊聲整齊劃一、響徹天穹。

    以往阿生不是沒見過叔伯們點兵操練,可都沒有哪一次有眼下這般動人心魄。那一聲聲戰鼓響起,還有大旗獵獵飛揚,使得骨子裏的熱血都跟着沸騰起來。

    叔伯們都說他很厲害,看樣子是真的。

    光是那股氣勢,別人就比不上。

    阿生對蘇恆牴觸的情緒慢慢發生了變化,開始有點崇拜。

    他自己很是嫌棄自己這一點,但就是無法控制,經常跟在蘇恆後面,變成他的小尾巴。

    蘇恆在軍營裏去哪兒,他便跟着去哪兒。

    只不過不再想找麻煩就是了。

    有一次蘇恆帶着一隊人要離營,還不及翻身上馬,阿生就蹬蹬蹬地跑過去。他還太矮小,只有蘇恆大腿不到那麼高點兒,只能費力地仰着腦袋看他。

    蘇恆低着頭亦是看他,一大一小兩人臉上都沒什麼表情。

    片刻,蘇恆才道:“你想去?”

    阿生很不想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

    蘇恆眯着眼,擡頭看了看遠方,儼然一副不爲所動的神情,但出口的話卻道:“叫聲姐夫來聽聽。”

    阿生猶猶豫豫,細聲細氣地喚了聲“姐、姐夫”。

    蘇恆低着眉,隨手撥弄着手裏的馬鞭,道:“大聲點,我聽不見。”

    阿生握着小拳,不顧周圍將領們取笑的表情,憋紅着小臉挺着胸膛脆生生地叫了一聲:“姐夫!”

    剛一喊完,他小小的身子就一輕,雙腳跟着離地。蘇恆把他拎了起來,直接放在馬鞍上,隨之自己也翻身上馬,挽了挽馬繮,就帶着他策馬奔出營。

    阿生出去了一趟回來,一整天都十分的緊張興奮。

    以往他也不是沒騎過馬,都是叔伯們帶着他。可顧着他年幼,要麼牽着馬走,要麼緩慢地驅使,根本不像蘇恆那樣,帶着他馳騁狂奔。

    兩邊的風景飛快地往後倒退,蘇恆手臂又緊緊護在阿生兩側,阿生一顆心臟都快蹦出來了,卻絲毫不覺得害怕。

    後來阿生一改先前對蘇恆的態度,崇拜之情滔滔不絕。

    即將帶兵出戰時,阿生無法跟着蘇恆一起去,但是蘇恆答應了他,等打了勝仗回來,再教他騎馬射箭。

    姚如玉的意思本來想讓敖纓留在徽州,等蘇恆打完仗回來。若是敖纓願意在徽州等他打完仗回來,他也不會帶她跟着自己去前線冒險。

    但敖纓要求,這一次要跟着蘇恆一起去。

    不僅僅是因爲她再也不想和他分開,還因爲魏京裏的那兩個人,前世今生的恩怨,她想要親自去了結。

    蘇恆答應了她。

    啓程前夜,敖纓在營帳內收拾衣物,蘇恆白天裏在軍營奔走出了一身汗,眼下去外面衝了涼回來。

    敖纓回身看他,見他頭髮溼溼的,他隨手把身上長衣解了,搭在屏風上,薄衫下的身材十分修長挺拔,那胸膛上肌理線條緊緻而流暢,腰腹延伸至兩條長腿,結實又勻稱。

    雖然敖纓與他夜夜同牀共枕,可看到這副形容,還是微微有些臉熱。

    蘇恆身上的薄衫和頭髮一起,也是溼的,顯然他衝了涼之後根本沒擦拭。

    敖纓便拿過一條巾子到他面前,低着眉目微微踮了踮腳,將他身上的溼衫寬下,用巾子將水漬擦拭乾淨。

    蘇恆便十分配合地站着,低頭看着她臉上悄然浮起的紅暈。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往後會一直這般打點着他的生活。

    蘇恆低聲道:“怎麼,不敢擡頭看?”

    敖纓手上動作一頓,嘴硬道:“有什麼好看的。”

    “那你臉紅什麼。”蘇恆道。

    敖纓飛快地嗔了他一眼,趕緊轉身走到牀邊去,取來一身備好的衣衫,又給他穿上。

    這是敖纓很早以前就給他做好的裏衣,依然挑選的是最透氣柔軟的布料。那時想着自己做好的衣裳鞋子能捎到北方去給他,不想後來沒能捎出去,索性就一直堆着存了起來。

    前兩日她纔回侯府去取了來。

    侯府裏有扶渠和寶香、顏護衛等,以及一干家僕守着,見得敖纓回來,扶渠喜極而泣。敖纓需要什麼,她便積極地收拾張羅。

    想起他箱籠裏的衣衫全都被磨破了他也捨不得換,敖纓便又感動又心疼。往日做的那些衣鞋,眼下倒派上了用場。

    她柔聲道:“箱子裏的衣破成那樣了,以後不能穿了。我全給你換成了新的。”說着看他一眼,又道,“衣裳破了就要換,不然還讓人以爲堂堂安陵王,連新衣裳都穿不上。”

    蘇恆道:“以往戰場上生死不計,哪有閒工夫撇了舊的換新的。多少人遭受災荒戰亂,衣不蔽體,我能有穿的,還算是好的。”

    敖纓好笑道:“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話作甚,不捨得就是不捨得。”

    蘇恆道:“我又沒說我捨得。”說着就把她打橫抱起,朝牀榻間走去,“睡覺了。”

    他躺在牀上把敖纓摟在懷裏的時候又道:“那時候見不到你,你做的衣裳若是再丟了,丟一件便少一件,豈不痛心。我摸着衣上那些針腳的時候,還能回想一番,你坐在燈下一針一線爲我縫衣裳時的光景。”

    敖纓手臂圈着他的腰,道:“往後不怕丟一件便少一件,我還給你做新的,給你做一輩子。”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