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389章 她根本不在
    正在屋子裏搓腳腳的阿梨正探着小身板往外瞅,結果只能看見扶渠在門外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是在跟誰說話。

    阿梨好奇,腳沒洗完,就撈出了盆,水漬漬的也顧不上擦,直接光着腳丫子往地上踩着便朝外跑。

    嬤嬤一時沒能攔住,叫了一聲:“小公主,先把腳揩了啊。”

    扶渠一頓,回頭就看見阿梨已經跑到了門邊,正探頭往外瞅。

    結果她一眼就瞅見了院子門口的蘇恆。儘管光線暗淡,但是並不妨礙她認出爹爹來。

    頓時阿梨就像點燃地炮仗一般,渾身都是高昂勁兒,“啊啊啊啊”地叫着,不管不顧就往外衝。

    “我的爹!我的爹爹!”

    她跟只小泥鰍似的扶渠也沒能抓得住,鑽來鑽去成功地避開了宮人,然後就興高采烈地朝蘇恆跑來。

    蘇恆皺眉道:“你鞋呢?”

    阿梨哪聽得進去,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她的爹,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忽略,赤腳跑在院子裏也彷彿感覺不到寒冷,腳丫子在青石板上啪嗒啪嗒跑着,一下子往蘇恆身上撲去。

    要是太監攔住肯定還是攔得住,可是見她這樣子歡喜雀躍,誰忍心攔她啊。

    結果還沒近蘇恆的身呢,蘇恆擡臂一手就撐住了她的小身板,她儼然就像蘇恆手上一隻咯咯叫的小雞仔,不管她怎麼張牙舞爪就是再無法靠近他一步。

    蘇恆對扶渠道:“防疫的藥片,給她一片。”

    扶渠已經快步跟來,給阿梨嘴裏塞了藥。

    然後蘇恆手才一鬆,任她撲上來。

    他手臂一橫,就把小人兒抱起,另一手裹着她的兩隻冷冰冰的小腳丫,道:“下次再不穿鞋往外跑,你那些鞋也不用要了,打光腳打個夠。”

    眼下什麼話都嚇不住她,她腦瓜子全自動過濾了,抱着蘇恆的脖子在他肩膀上蹭啊蹭。

    阿梨軟軟道:“爹爹,我上次去看你的時候你正在睡覺,我把三百個字都學會了,還念給你聽了,你知不知道呀?”

    蘇恆平時就是再冷硬,此刻也不禁有些柔和,道:“我知道。”

    隨後扶渠取了件毯子來,蘇恆一手接過,裹在了阿梨身上,又道:“好好聽孃的話,別惹她生氣,別吵她別煩她,懂嗎?”

    阿梨道:“人家一直很聽話。”她又問,“你們什麼時候才搬回來和我們一起住呀?”

    蘇恆:“你們?”

    扶渠連忙道:“小公主,時候不早了,該去睡覺了啊。”

    蘇恆把阿梨交給了扶渠,阿梨還不依,手腳並用地懸空一陣刨,蘇恆道:“給她換身衣裳再睡。”

    扶渠應下,抱着小人兒便往回走。

    蘇恆擡頭看向寢房門口,見兄弟三個也出來了,正站在門邊看呢。

    蘇恆道:“回去睡,過幾日我們就搬回來。”

    等四隻孩子都回了寢房了,蘇恆哪還顧得上隔離不隔離,徑直大步往院裏走,宮人們都不敢阻攔。他走上臺階,站在屋檐下昏黑的寢宮房門前,擡手推開門就踏了進去。

    他走進內室,寢宮裏一切都是他與敖纓在一起時的熟悉光景,只不過他環視一週,最後目光定格在牀榻那邊,過去拂帳一看,裏面空空如也。

    這寢宮裏哪有敖纓的身影。

    他轉身走出來,不見喜怒地往廊下一站,滿院的宮人們無不戰戰兢兢。

    蘇恆再問一次:“皇后呢?”

    扶渠出來時順手關上孩子們寢房的門,大家都答不上來,扶渠只得道:“皇后娘娘在別處靜養,暫時不想打擾皇上忙完這陣子的政務,所以才……”

    蘇恆道:“別處是何處?”

    扶渠道:“奴婢們也不知道。”

    蘇恆沒工夫向她們發難,轉身便離開了這宮院。

    這廂,姜氏和樓家兄妹住的這宮院裏,樓千吟補覺睡得早,房裏只留了一盞微弱的紗燈。但隔壁樓千古的房間卻燈火溫暖明亮比較熱鬧。

    此刻敖纓和樓千古、姜氏三人坐在軟毯上,烤着爐火,喫着東西。

    期間,宮人給送了兩次補湯來,樓千古督促着敖纓喝下。

    敖纓道:“樓大哥爲了這次瘟疫,那般忙累,好不容易可以回來歇歇了,你竟還鬧他。”

    先前院子裏那一幕雖然敖纓沒有出去親眼所見,但光是聽見他們說話就覺得好笑。

    樓千古道:“你不知道他平時潔癖得有多令人髮指,現在好不容易看見他這麼邋遢,不好好嘲嘲他簡直對不起他之前的惡行,是吧嫂嫂。”

    姜氏只是笑。

    樓千古又將之前樓千吟在家時每天怎麼洗手更衣怎麼喫飯喝湯怎麼使喚姜氏的事一一說給敖纓聽。

    樓千古道:“院裏的丫鬟都沒哪個伺候得了他的,偏偏我嫂嫂在他的生活上從無半點差錯的。”

    姜氏道:“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他只是要求比較高。我能記住能做到的,就儘量照他的要求來。”

    樓千古道:“你說他要求高吧,那這回在太醫院怎麼一連這麼多天都不洗不換也不收拾自己不也照樣活得好好的嗎,沒見他真把自己髒死了呀。”她邊嗑着瓜子邊道,“所以說他這人,就是賤相。嫂嫂你就是對他有求必應,被他給克住了。”

    姜氏搓搓手,靦腆笑道:“也有可能,是他把我克住了。”

    敖纓喝着湯,不禁發笑。

    今日白天在樓千古這裏睡了一天,她身子雖虛弱,但眼下精神卻還好。

    聽着這姑嫂倆閒聊,覺得分外有趣。

    樓千古問道:“嫂嫂,方纔你在隔壁待那麼久,樓千吟都讓你幹些什麼了?”

    姜氏道:“他就是沐浴淨身,我幫他洗了頭髮烘乾了,再進食這樣子。”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給他烘完頭髮以後要去擺飯,他嫌我手不乾淨要我洗手。他應該不是嫌我的手,應該是嫌他自己的頭。”

    樓千古聽了笑哈哈道:“嫌來嫌去最後嫌到自己頭上,這種人應該也少見了吧。”

    敖纓也笑過後,想了想,驀然問道:“方纔樓大哥在院裏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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