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392章 把她抱走
    衣櫥裏的人還在裝傻充愣到底,蘇恆便道:“你屏住呼吸我也能聞到。”

    說罷,他伸手將裏面的衣裳拂開,而後便看見一人瑟縮着蹲在角落裏,抱着雙膝,固執地將頭埋在膝間,微微僵滯着身子,一動不動。

    她十分嬌小,且瘦弱。

    比蘇恆印象中的敖纓簡直清瘦了一大圈,根本不像他的女人,可是他又那麼清晰地知道,就是她。

    蘇恆緩緩蹲下身,伸手過去,輕輕撫了撫她的髮絲,低喚:“敖纓?”

    嬌小的人兒頓了一頓。

    良久,她終於埋着頭開口道:“二哥,你事情忙,先回去吧。千古她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之前都顧不上,而今我想與她們好好敘幾日。”

    蘇恆道:“你想怎麼敘就怎麼敘,爲什麼不擡頭說話。”

    敖纓一時實在找不到個好理由只得悶悶道:“我只是……有點害羞。”

    “有點害羞?”蘇恆壓根不信她的鬼話,直接伸手就來拿她手臂。

    敖纓身子更加頓了頓。

    樓千古見蘇恆動作,連忙不管不顧地急道:“你不能這樣捏她手臂!她會疼的!”

    蘇恆動作一滯,當即由握着變成託着,不由分說便要撩開敖纓的袖角。

    敖纓連忙動手緊緊扯住自己的袖角不讓他往上捋,蘇恆又怕再弄疼她,不得不罷手。

    蘇恆目光緊緊鎖着她,沉聲問:“除了手臂,還有其他地方會弄疼她麼?”

    樓千古心知今晚是肯定瞞不住了,便道:“別的都還好,只要你動作溫柔些,應該不會弄疼……吧。”

    話音兒一落,蘇恆傾身過去,也不管敖纓擡不擡頭,將自己外袍解下裹在她身上,然後一手攬着她肩背,一手抄過她膝蓋窩,就把她整個人抱了出來。

    敖纓伸手想抓住什麼不想出這衣櫥,卻除了他的一襲衣角,什麼都沒能抓住。

    對於蘇恆來說,她沒什麼重量。

    他抱着人轉身時,氣勢駭人。

    樓千古和姜氏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更不敢阻攔啊。

    樓千吟也沒想到,敖纓竟真的躲在樓千古的屋子裏。蘇恆從他身邊經過時,道:“不是要把頭擰下來給我踢麼,洗乾淨了等着。”

    蘇恆抱着敖纓出門時,她還悶聲不吭地在他懷裏掙扎。蘇恆非但不放,只會抱得更緊。

    最終三人眼睜睜看着敖纓被抱走,蘇恆大步走在院子裏,樓千古還是壯着膽子來了句:“小纓的手臂記得換藥啊,還有該喫喝補上的都得繼續補啊,今晚還有一道湯沒喝呢。”

    然後蘇恆的背影便消失在了院門外。

    樓千吟回過頭來,冷冷睨着姑嫂倆,道:“你倆能幹點正常人乾的事嗎?”

    樓千古道:“是你自己說要擰頭給人踢的,我們又沒說。”

    姑嫂倆不約而同又自然而然地護了護自己的脖子。

    樓千吟冷笑道:“我以爲你們倆就算要藏人,也不會蠢到把人就藏在這屋子裏,是怕他不能快點找過來是嗎?看來是我高估了,就你們這腦子,還不如給人踢了算了。”

    姜氏就弱勢地勸道:“要踢就踢我的吧,侯爺彆氣了,回去睡吧。”

    樓千吟道:“當然是踢你的。”

    然後他就冷着臉轉身回房了。

    樓千古憤憤道:“嫂嫂你看他那可惡樣兒!”

    姜氏心寬道:“算了算了,他還有瘟疫,讓他去吧。”

    蘇恆抱着敖纓一路回了御書房後殿,路上敖纓幾度要求道:“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的。”

    他懷中很溫暖,敖纓頭枕着他的胸膛,覺得安心得不能再安心,可同時也滿心酸澀。

    蘇恆置若罔聞,也絲毫不顧宮人們在場,硬是抱她到了寢殿門前,擡腳踹開了房門就走了進去。

    門外的宮人當即很有眼識地把門合上了。

    進入內室,蘇恆將她放在了鋪着絨絨軟毯的貴妃榻上。

    他彎下身,放下她時的動作極其輕柔。

    敖纓當即側臥着朝裏躲,可是卻被蘇恆快一步扳過身子,與她面對面。

    敖纓驚了驚,面容蒼白,眼角紅紅的。

    蘇恆在看清楚她的那一刻,同樣眼眶浮上了一絲絲的紅。他明明記得上次沉睡之前,還沒過多久,那時候的她雖然疲憊煎熬,但還遠沒有眼下這樣的消瘦和憔悴。

    他渾身氣勢嚇人,像頭憤怒的猛獸一般,硬是將她震住。

    他手上的動作卻極輕,托起敖纓的手腕,準備再掀她袖角。

    敖纓手指死死攥着沒松。

    蘇恆聲音沉得嚇人,道:“你再不鬆手,我就給你全脫了。”

    這種事他肯定幹得出來,敖纓聞言無奈又氣悶道:“真的沒什麼事。就只是……一次不小心的時候磕着了而已。”

    蘇恆二話不說,動手就直接扯她衣帶。

    敖纓連忙就鬆了攥着袖角的手指,扶在他的手臂上,試圖阻止。

    蘇恆這纔拿住她手腕,得逞地將她袖擺往上捋去。

    他這才得以親眼看見,原本纖圓溫潤的一截手臂,此刻竟是枯瘦如柴、蒼白如斯,皮膚底下的青色血管十分顯眼。他拿在手中,彷彿輕輕一折就會斷了去。

    她小臂上纏着白色的繃帶。

    敖纓想躲,但架不住蘇恆扼着她手,硬是把繃帶給一圈圈拆了開。直至最後,猙獰的傷疤赫然呈現眼前。

    那傷疤反覆割裂,而今在皮膚上很明顯地隆起一道,血色刺目。

    蘇恆身體緊繃繃的,定眼看着,後問:“這是不小心磕着了?”

    敖纓垂頭不語。

    蘇恆儘量控制着自己的聲氣和語調,可還是抑制不住的一股厲氣,道:“這就是你給我的鹿茸血是嗎?”

    在回來的路上他就隱隱有些猜想,眼下看見她這般傷勢,他瞬間就全明白了。

    什麼鹿茸血,這段時日以來,他喝的全是她的血!

    因爲瘟疫對她自身是無效的,所以她就用她的血來幫他抵抗瘟疫!

    敖纓還是不吭聲。

    蘇恆手扶在貴妃榻上,氣勢逼人:“敖纓你擡頭說話。”

    敖纓顫了顫,還是固執地不肯擡頭,道:“還是不要了吧,我現在這樣,不好看。”

    話音兒一落,她就被蘇恆一手捧住了臉,硬是擡起來與他對視,她見得他雙目通紅,聽他道:“誰準你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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