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394章 糙漢與精緻媳婦兒
    牀上事先放了湯婆子暖和了,她躺下後,蘇恆拿了藥箱來,他拂衣坐在牀前腳踏上,一邊找藥一邊道:“手給我。”

    敖纓慢吞吞地伸了出去。

    蘇恆看着那傷痕,目色又是一頓。

    給她上藥時,他往傷口上輕輕吹着氣,敖纓心裏覺得踏實極了,一手拉着被角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溼漉漉的眼睛在外面,歪頭一直貪戀地看着他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道:“已經不痛了。”

    蘇恆眼神幽沉地盯着,不知道她在這一道傷上反反覆覆割裂過多少次,纔有這般猙獰粗糙,晦聲道:“你當這手不是你自己的麼,割得這樣狠。”

    起初倒是割得不深的,但後來她的血少了,淌不出來那麼多,她就一次比一次割得深了。

    敖纓又有些心虛,一時牽着被角把眼睛也遮住了。

    蘇恆道:“捂着不難受嗎?”

    敖纓道:“不難受。”

    蘇恆給她上藥之時,她還是猝不及防瑟縮了一下。

    然後敖纓就感覺到腕子上烙下一枚溫軟的痕跡,她身子輕輕顫了顫。

    有過無數次這樣的體驗,即使沒有用眼睛看她也知道,是他的脣親在了她的皮膚上。

    他一邊給她上藥,一邊親她的手,彷彿這樣就能緩解她的許多疼痛。

    她被蘇恆轉移了注意力,感覺他溫熱的脣一下下烙印着,她不由微微蜷起手指,確實沒再感覺到痛。

    隨後蘇恆用繃帶將她小臂一圈圈纏起來,纏得細緻而整齊。

    全部弄好以後,蘇恆把她的手塞回了被窩裏,道:“先睡,我一會兒就回。”

    敖纓這才把被角稍稍往下壓了壓,露出眼睛看着他把藥箱拿走,又去拿了自己的衣物去沖澡。

    沒一會兒他便回來了,一盞盞熄了燈,方纔在敖纓身邊躺下。

    他側身就把她攬進懷裏,摸摸她的手腳,這麼快就有些涼了。她現在氣血嚴重不足,難免的。

    蘇恆也不說什麼,用腳將她的雙腳勾起,用腿給她壓裹住,又拿着她的雙手往自己衣襟裏伸去。

    敖纓縮了縮手,可被他握在手心裏,低沉道:“躲什麼,又不是沒摸過。”

    敖纓根本抗拒不了,就被迫伸進他的衣襟,被他強行抓着貼在他胸腹的皮膚上。

    他的皮膚硬實又溫熱,敖纓一時有些無措,手抵着他的胸膛,臉頰微微有些發熱。

    蘇恆道:“你抱着我就不冷。”

    她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緩緩往下,輕輕環過他的腰,手貼在他結實的後背上。

    她歪了歪頭,側臉依偎着他的胸膛,雖然有些臉熱心跳,但還是心滿意足地闔上了眼。

    蘇恆將她擁得更緊兩分,兩人身軀毫無間隙地相貼,他衣衫敞着,幾乎等同於裸着上身,更好地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除了將她擁抱以外,他沒再有進一步的親密動作,就只是低頭親她的額頭。

    敖纓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臉,便始終埋頭枕在他胸膛上。

    她已經好久都沒有感到這般溫暖過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晚間入睡時都是渾身冰涼,漸漸地她都已經習慣了。

    可是現在很溫暖,她想,還是這樣的感覺好啊。

    樓千古這邊,蘇恆把敖纓帶走後,加上樓千吟也來瞎湊了熱鬧一番,姑嫂倆也意興闌珊,沒有了徹夜狂歡的勁兒了,於是樓千吟回房不久,姜氏也告別樓千古,瑟瑟縮縮地摸回了房裏。

    但願這時樓千吟已經睡着了吧,不然她真怕他不讓自己上他牀。

    姜氏恍惚又覺得自己是個稍不留神就惹媳婦不高興的糙漢,而牀上睡着的就是自己那精緻又冷豔的媳婦,不能有丁點動靜吵到他,不然他得發脾氣。

    這種感覺很奇怪,卻又莫名的貼切。

    姜氏好不容易摸上牀了,輕手輕腳地揭開自己的被窩躺下。

    結果一側身,冷不防就對上樓千吟一雙冷泠泠的眸子。

    姜氏當即一頓,踟躕道:“吵到你了啊?”

    樓千吟道:“你覺得呢?”

    姜氏生怕被趕下去,道:“那我不出聲了,侯爺累了,快睡吧。”

    樓千吟規定道:“以後在我回房睡覺前你最好也已經回房,不然就別回了。”

    姜氏:“好好好,我知道了。侯爺快睡吧。”

    樓千吟一聽,更不爽了:“怎麼,你很不耐煩?”

    姜氏:“我……沒有啊。”

    樓千吟道:“我都還沒不耐煩,你爲什麼要不耐煩?”

    姜氏還想解釋,但藉着廊下的燈火看見樓千吟“不管你怎麼解釋就是掩飾”的眼神時就放棄了,道:“唉,不耐煩就不耐煩吧。”

    樓千吟冷笑:“怎麼,你對這門婚姻這麼快就不耐煩了嗎?你真要是嫌煩,明天……”

    話沒說完,姜氏一哆嗦,想都不想,趕緊從被窩裏抽出手,一把捂住了樓千吟的嘴。

    樓千吟頓了頓。

    姜氏好言哄勸道:“我錯了我錯了,真的沒有不耐煩,我就是擔心你累着了,需要好好休息。侯爺別說了,快睡好不好?”

    片刻,樓千吟才十分嫌棄道:“把手拿開,你洗手了嗎?”

    姜氏愣了愣,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收回手,緊緊塞進被窩裏。

    過了很久,手心裏都還有些燙得發癢,彷彿還殘留着他的氣息。

    樓千吟閉上了眼,在姜氏以爲他已經睡着的時候,他忽然又道:“風寒都好了嗎?別等我的病一好,你又把風寒過給了我。”

    姜氏道:“好了好了,等你瘟疫一好,我肯定就好了。”

    樓千吟道:“把手伸出來。”

    姜氏只好又從被窩裏掏出了手去。

    樓千吟手指便叩着牀面,道:“這裏。”

    她一看,他的手也伸了出來,放在兩牀被子中間的分割線上。姜氏又從上方收回了手,再往下方伸出,也放在了中間的分割線上。

    樓千吟手指搭上她的手腕診了診,片刻道:“是見好了,現在風寒和瘟疫的脈象之不同,你能分清了嗎?”

    姜氏道:“應該……能吧。”

    樓千吟:“應該?這個詞也是大夫能用的嗎?”然後他竟然有閒心地給姜氏講了一遍兩者脈象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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